&ldo;你们要去禁地吗?!暮枢!&rdo;一名巡逻的女兵远远道:&ldo;你不能带外人去禁地!女萝之母会生气的!&rdo;
&ldo;他是我的朋友!&rdo;暮枢朝她喊道:&ldo;他不是外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曾经和我出生入死的!&rdo;
&ldo;算了吧。&rdo;欧泊说:&ldo;去喝杯酒怎么样?&rdo;
暮枢说:&ldo;没事,走。这里我小时候经常来。&rdo;
欧泊心想暮枢倒也说得不错,当年他差一点点就成为佣兵了,一起上课时接受的那些新兵训练,确实只能用&ldo;出生入死&rdo;来形容。
他们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顺着巨大的树干攀爬上去,整个星球仿佛都睡了,唯独淡淡的萤灯花在黑夜里发着光。边走边交谈中,暮枢说了不少事,包括整个女萝星的动荡,人类在这里的生存,欧泊才知道两年前那次共和国的投资确实断了许多人的生路。
暮枢就是在那时搭乘航运船前往烈星,想找份糊口的差事,他的家里并不有钱,当生产科技大范围引入应用后,许多人都失业了。
&ldo;你的家人呢?&rdo;欧泊说。
暮枢道:&ldo;我弟弟们都在,爸妈也没事,我用你给的钱,加上自己的一点积蓄,在西边租下一小块地,反叛军来了,现在都没了。&rdo;
欧泊道:&ldo;亲人安然无恙就好,能夺回来的,相信我,我和雷蒙就是为了这个而来。&rdo;
暮枢笑道:&ldo;我相信你们能办到,你以前就总是告诉我,只要有信心,什么都能办到。&rdo;
欧泊自嘲地笑了笑,说:&ldo;我现在发现,有许多事,就算信念足够,也很难办到。不过我还是会努力。等内战结束以后我再给你投资点,我现在有不少钱了。&rdo;
暮枢忙道:&ldo;不用,够了,朋友,我有信心能把农场经营好。&rdo;暮枢拉着欧泊的手,把他拉上最后一个梯子,从洞口拉出来。
面前豁然开朗,天际繁星满布,它们镶嵌在天鹅绒般的夜幕上闪烁不定,和风吹来,赫然置身于女萝之母的最顶端,脚下悠悠大地一览无余,千万年的树海在春风里沙沙作响。树叶群里闪烁着星罗棋布的微弱白光。
仿佛天上与脚下都是星空,发光的绿骐张开翅膀,在夜风中翱翔。
欧泊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了,两人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
过了很久很久,欧泊才说:&ldo;真美啊。&rdo;
&ldo;等下次再出太阳的时候。&rdo;暮枢说:&ldo;这个星球上所有的女萝树都会开花,包括女萝之母。&rdo;
&ldo;会很壮观?&rdo;欧泊说。
&ldo;很漂亮。&rdo;暮枢说:&ldo;到时候带你去赏花,喝酒。&rdo;
欧泊笑了起来,暮枢走到枝条边缘坐下,这里地势狭隘,欧泊坐过去,两人并肩坐在枝杈上,眺望远处的自然夜景,树海犹如连绵起伏的黑色生物,有什么在叶子与枝条卷起的风浪中低低嘶吼。
&ldo;待会儿我们从这里跳下去。&rdo;暮枢说:&ldo;你会飞吗?&rdo;
欧泊注意到暮枢也系着反重力腰带,说:&ldo;你也会?&rdo;
暮枢说:&ldo;每个人都会,我们在秋天的收获节里都会爬上女萝之母的最高处,朝树林中翱翔,飞来飞去。&rdo;
欧泊赞叹道:&ldo;太美好了。&rdo;
&ldo;欧泊,我吹首歌给你听吧。&rdo;暮枢说。
欧泊看着他,暮枢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坚果壳,吹起音乐。
那音乐古朴俭素,只有三个音,然而一吹出来后合着风与树叶的潮水声,竟是千变万化,忽低忽高,忽长忽短,在灿烂的星空下回旋,犹如乘着风飞翔。
乐声停。
&ldo;再来一首。&rdo;欧泊说:&ldo;好听极了。&rdo;
暮枢道:&ldo;在女萝之母的最高处,每个夜晚里只能吹一首歌。&rdo;
欧泊:&ldo;别这样嘛‐‐&rdo;
暮枢道:&ldo;真的!再吹下去,森林就会醒了,吵醒森林的孩子,一辈子也没办法走出它的怀抱,我还想去斯芬克斯找心爱的女孩结婚呢。&rdo;
欧泊道:&ldo;你要结婚了?对方是谁?&rdo;
暮枢道:&ldo;现在还不知道,你呢?&rdo;
欧泊说:&ldo;我打算和我的战友在一起,他现在去营救人质了,等回来之后介绍给你认识。&rdo;
暮枢点了点头,说:&ldo;听起来不错,我以后想娶一个女孩,照顾她。&rdo;
欧泊道:&ldo;叫什么名字?&rdo;
暮枢说:&ldo;没有名字,小山镇有个来自斯芬克斯的女人,她精通茶叶和香料占卜,她的恋人是我们女萝有名的祭司,会用树叶通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