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轧什么?&rdo;
&ldo;我要是进得去白狼山,&rdo;环儿说她想了很久,都给司令挡住的事,说,&ldo;你让我去獾子洞,下一趟瓜园。&rdo;
去年,出了五服的堂哥徐小楼‐‐将军府田产的租种者‐‐送来新开园的瓜,一吃上瘾,萌生自己亲自摘瓜吃一定更香的想法。所以今年瓜子刚下地她就打听,出苗没?伸蔓没?坐瓜没?直到前不久听说瓜要开园,动身要去给司令拦住:要吃瓜叫徐貂壳儿送来,送一牛车瓜都行。徐小楼有一个外号,是将军给起的呢!徐小楼经常戴着貂皮帽子,准确说貂皮帽壳。环儿说自己亲手摘瓜吃着味儿不一样。司令最终没准许。
&ldo;你看你老太太胯骨惦(垫)心上啦!好,轧东你赢了你就去下瓜园。&rdo;洪光宗说,&ldo;你输了,可总也别提亲手摘瓜吃。&rdo;
&ldo;瞧好吧,&rdo;环儿自信地说,&ldo;你擎等我给你摘回红糖罐儿(瓜名)。&rdo;
&ldo;报告!&rdo;孙兴文站在门外道,&ldo;司令,我是兴文。&rdo;
&ldo;嚄,兴文回来啦。&rdo;洪光宗坐直身子,&ldo;到议事厅等我。&rdo;
议事厅里,洪光宗说:&ldo;坐,兴文你坐下说。&rdo;
&ldo;俄人的铁路绕过牤牛河,朝我们修来,快到北沟镇啦。&rdo;孙兴文说。
&ldo;姥姥个粪兜子的,大鼻子胃口不小,有点儿得寸进。&rdo;洪光宗瞪大眼睛道。
&ldo;尺。&rdo;孙兴文补上后一个字。
&ldo;尺,尺什么尺,字能省还是省,听懂就行嘛!&rdo;洪光宗不高兴道,明显狡辩。
&ldo;是,得寸进。&rdo;
&ldo;大鼻子铁路离北沟镇还有多远?&rdo;
&ldo;估摸三十里。&rdo;
&ldo;铁路修的比狗撵的还快。不行,不能让大鼻子再往前修啦。兴文,拿地图来!&rdo;洪光宗说。
孙兴文取过一张地图平铺在桌子上,地图两边上翘,他用双手按着,洪光宗用烟袋寻找位置。
&ldo;在这儿。&rdo;孙兴文腾出一只手,指某一点说。
&ldo;大鼻子要是把铁路修到北沟镇,可就到了我们眼皮子底下。&rdo;
&ldo;司令,据可靠情报,日本人的南满铁路,也往咱这个方向修来。&rdo;
&ldo;小鼻子也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他们都相中了三江县?&rdo;
&ldo;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rdo;
&ldo;在啥?&rdo;
孙兴文伸出三根手指,洪光宗迷惑不解:&ldo;嗯?&rdo;
&ldo;山,白狼山。&rdo;孙兴文说破道。
&ldo;错翻眼皮(极为看错)!&rdo;洪光宗忧郁的脸给弥漫的烟雾笼罩着,形势愈加严峻。
&ldo;俄人昼夜不停地铺路基,测量……&rdo;
&ldo;火烧眉毛,事不宜。&rdo;洪光宗霍然站起来,磕去烟灰道,&ldo;水不来先叠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