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对谷正蕃那般不谅解,那还是她亲父,你觉得,能让她安心的男人,是你这样的二世祖可以的吗?上次,四爷爷还跟你分析了那么长时间,你都当耳旁风是吧?你们两个我可以再一次说,根本不可能。”
洛夕儿再次拉住哥哥的手,“我们回家吧!”
洛天意看了妹妹半晌,慢慢拿开她的手,“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她既然不舒服,我去陪她喝杯酒就好。”
“哥……”
“夕儿,这世上不仅你要朋友,我也要朋友。……当初说娶她,也只是怕她在逍遥门过不下去。”
看着昂头走人的兄长,洛夕儿忽然发现她的亲大哥,可能……真的长大了。
怎么这么惆怅呢?
“呸呸呸!”
远远的,谷正蕃看到这个和自已两个女儿都走得很近的女孩,在那不停地呸嘴,很是无语。
知道断魇截了他的胡,把那个他用来传续血脉的女儿掳走,他也很急的。这几个月,他也把南方修仙界转了个遍,可惜没那丫头的任何线索,找不到一点头绪。
好容易知道她到了花家,他在花家外围转了几天,因为里面的逍遥诸元婴,没敢下手。
现在好了,臭丫头好好的逍遥不回,跑到这里来,难不成只为了见令则?
谷正蕃瞄了一眼那个祥云客栈,匆匆低下头,不远处,谨山几个人,正一路说笑着回来。
想到有关卢悦的最新传闻,他其实也很关心,若是那丫头的筋脉真的修复成功,自己再拿她传续血脉,她肯定不乐意。
偷偷瞅着谨山他们进到客栈里面,谷正蕃摸摸下巴,眼中闪出一丝亮光,打下臭丫头的仙途,让她一辈子,只能看,再也摸不着,应该更有趣吧。
等到某一天,看到她自己的亲生孩儿,喊他亲亲祖爷……
谷正蕃伸出舌头,微舔了下唇边,嘴角荡出的笑意,让从旁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抖。
回到三楼,各回自己房间的谷令则和卢悦,都在关门的同一时间关了房间禁制,又一齐紧蹙了眉头。
她们俩都在想今日的谈话,卢悦想的是,有没有什么可能的破绽,让别人抓到。谷令则想的是,跟妹妹说话的时候,那个一闪而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家伙。
那个藏在迷雾中的真相,好像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明明她感觉已经摸到,却又那样,倏然远去,她连看都未看清。
谷令则坐在那里,努力回想,她几次要摸到的东西。……半天之后,望着一墙之隔的地方,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和卢悦是双胎生人,好像几次要摸到那东西的时候,都是妹妹心思沉浮不定的时候。现在卢悦不在面前,她连那个还有点模糊的印象,好像都要跑掉了。
还有……还有,她怎么会跟卢悦说灵墟宗当初给她弟子份额的事?
今日的谈话,好像是卢悦在引导,引导她把那些话说出来,明明……明明有些事,凭她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着洛夕儿那个外人说出来的。
谷令则揉额,卢悦一直想杀爹,她一直引导她说话,是想让她看清爹的本质,是想让她,在她杀爹的时候,不去多加干涉吗?
可是……她明明已经说过,不会再管爹了。
使劲捶了几下头,谷令则是越想越乱,她现在只能安慰自己,是妹妹在她要杀爹的事上,给她自己打气。
毕竟,曾经有无数次,卢悦一直有机会,去杀了爹,她一直没动手,或许如当年顾念娘一般,哪怕再痛恨,也下不了那个狠手。
她一直没下得了手,现在跑到这里来,是因为她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下手了吗?
谷令则乱七八糟地想着,越想越乱,站起来推开窗户,改成想她爹了。
爹比卢悦可是狠多了,他朝她出手的时候,只怕不会这样不干不净。
一声悠长的叹息,刚刚叹到一半,谷令则突然咔在那,远远的,那个歪着头,跟人讨价还价空白符纸的人,虽然只是右侧面,可耳后隐在白发间的指甲大红痣,那般明显,不就是……不就是爹吗?
甲六房间的窗户一阵响动,也是一推而开,想到她与卢悦的某些心灵相通,谷令则心跳如鼓,忙忙闭眼。
卢悦刚想查看前面的悸动是怎么回事,就听房门响动,无奈只好转身去开门。
“卢悦,你个臭丫头,到元晨宗来,只找夕儿,是不是把我忘了?”
看到笑得一脸灿烂的洛天意,卢悦努力震奋精神,“你都是敬一真人的关门弟子了,听说忙得四脚朝天,我哪敢还来压榨你?”
“这是夕儿说的?”
洛天意磨磨牙,“你听夕儿乱说呢,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我是那种能安安稳稳坐下来干事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