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崔熠扭头,瞪大眼睛。
路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了开化坊谢宅,谢庸才把事情跟他说了,“……阿祈应该不只是因为查案才被带走的,我疑心她是当年大祭幸存的孩子。”
崔熠静静地坐在榻上,半晌没动地方。
唐伯不在,罗启煮了茶送上来,不知怎么煮的,有些糊味儿。谢庸把糊茶给崔熠倒上一盏,自己也倒一盏,端着慢慢吃。
“圣人竟然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事,要杀这么多人命……还有阿周,她竟然……”崔熠眼圈有些发红。
崔熠突然站起来,“我去找圣人——”
“显明!”
崔熠看看谢庸,颓然坐下,又过了半晌:“我去找他有何用,他连太子都杀,已是为了长生,没了人心了。老谢,你有什么打算?”
“显明,此事我确实已有打算,但暂时不好与你说。你要想清楚,若事败,长公主、令尊令堂,甚至崔氏近枝都会被连累。”
崔熠紧紧地抿着嘴。
“你想一想,此事我们稍后再说。”
……
谢庸诸臣出来时,李相、王寺卿等几个高官留在宫里仗下议事。估摸着他们从宫里出来了,谢庸去王府拜望。
谁想王寺卿留下话来,说若他来了,便径直去李相府上。
谢庸到时,两个老翁正在下棋。
谢庸施了礼,在旁边榻上坐下,静静喝茶。
过了片刻,王寺卿掷了子,叹一口气:“不是险败,就是惨赢。”
李相慢慢把子捡到陶罐里:“这种玲珑棋局便是这样的狗鬼杀局,不破就不立,没什么万全的办法。”
谢庸看一眼那棋盘上的残子,又垂下眼。
“说吧,查到什么?”李相问。
谢庸再次一五一十将此案叙述了一遍。
听他说道观按七星排布,说“生于死”,李相和王寺卿都脸上闪过一丝讶然,待他说出谶语,又说乐游原玉清观长生楼的事,两个老翁却都只点点头。
“如此便都串起来了,我也懂了,当年为何除了紫云台,玉清观也有禁军械斗。”李相道。
“二十年前事发时,先父过世,我正在丁忧。听说京里出了事,我急急回来,那些最知道根底的,却已是都没了,”李相停顿一下,“我从流放、贬官的人那里略打听到一些,但于许多事,这么些年始终没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