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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长明和季云疏异口同声：&ldo;闭嘴。&rdo;

道爷：&ldo;……&rdo;

季云疏抱着长明回了客栈，手下的已然将城里最好的大夫拎了来。

那大夫一把年纪，又是受着一城百姓吹捧惯了的，哪里遭过如今这番对待，到了地儿瞧着床上黑不溜秋一个人，眼皮一翻，胡子一翘：&ldo;哼。&rdo;

长明听见老大夫的声音，问道：&ldo;大夫，您快给我瞧瞧，这双腿还有没有得救？&rdo;

大夫又是一哼。

季云疏捏在手里本来要端给长明的茶盏，咔嚓一声，碎成了几块，落到地上。

老大夫胡子一抖。

长明等了半天没得动静，又问：&ldo;大夫？您一直哼哼，可是有困难？&rdo;

大夫瞧了眼地上的碎瓷片，强掰着自己垂着的嘴角往上掀了掀：&ldo;不过是嗓子有些不舒服，现下好了，姑娘伸出手，待老夫给你把脉。&rdo;

长明乖乖的伸手过去。

老大夫心神不定地拈了两指去把脉，把着把着，忍不住&ldo;咦&rdo;了声。又提了些精神去把。把了几番，眉头已经蹙了个紧。

长明瞧不见，一心忧着自己一双腿，便又提醒了句：&ldo;大夫，我伤在腿上。&rdo;

老大夫沉吟一番，沉吟出了十分骇人的一句话：&ldo;你伤在心上。&rdo;

长明一哑：&ldo;我确实伤在腿上。&rdo;

老大夫睨她一眼：&ldo;近日可曾吐过血？&rdo;

长明老老实实点点头：&ldo;吐过一回。&rdo;

老大夫这才去瞧她的腿，伸手按了按，又捏了捏，捏的长明一阵锥心刺骨的痛。

长明龇牙咧嘴坐在床上，问道：&ldo;大夫，我这腿怎样了？&rdo;

老大夫摇头：&ldo;你这腿倒没什么大碍，正好骨，只半月内别下地走路，好好养着也就是了。但你心口得了一掌内伤，此时瞧不见什么痕迹，实则已是伤入心肺，只怕……&rdo;

长明一呆：&ldo;你是说，我得了一种暂时不会发作但早晚会发作一发作就必死无疑的绝症？&rdo;

老大夫晕了晕，理了理，点点头：&ldo;似乎可以这么说。&rdo;

长明放了心：&ldo;只要暂时死不了就成。&rdo;

一直忍着没插话的季云疏听到此处，忍不住了，他走将过去，替长明把被角拉一拉，问道：&ldo;你可能治？&rdo;

老大夫低了眉：&ldo;惭愧，老朽不能治。&rdo;

季云疏眉头跳了跳，摆摆手，一旁候着的侍卫首领便麻利地将老大夫拎走了。老大夫得了先前的恐吓，便也乖乖的任人拎走了。

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他二人。

季云疏仔细瞧着长明，又伸手替她理理乱糟糟的头发，极是诚恳道：&ldo;京城太医院太医众多，且个个都是诊伤看病的能手，待我们回了京，定能瞧好你的伤。这破落县城的破落大夫，看的病自然是不准的。&rdo;

长明不甚在意摆摆手，有人生来就是祥云富贵命，也有人生来便是一生穷困落魄命。外头的流浪猫狗和她养的大黑亦是一桩比较，她一个算命的，命道上看的真的是极淡的。唯一的牵挂不过是大黑，如今想着同季云疏好歹认识一场，若自己真有个什么不测，将大黑托付给他想必他也不会狠心的拒绝，便摸了摸下巴应道：&ldo;我也觉着不准。&rdo;

想起大黑，长明又问：&ldo;大黑呢？&rdo;

季云疏道：&ldo;妥帖照看着呢，还有你的竹杖我也一并拿了来，想你用着习惯了，丢了只怕再换要不顺手的。&rdo;

长明接过他递来的热茶，暗道几日不见，季云疏竟体贴细致成了这般模样，真是世事无常，人心常变呐。

人心常变的季云疏却蹲下了身子，摸上了她的膝盖，道：&ldo;忍着点？&rdo;

&ldo;忍着什么？&rdo;

季云疏没答，手上一用力。

长明疼的一个扬手，将热茶泼了自己一脸。这一阵痛还没缓过劲，另一只膝盖又是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