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用了点饭菜,严一凌就来到关着无双的厢房。
厢房里的摆设很雅致,处处可见精致的绣样,以及各色的丝线摆放各处。
尽管如此,也不会让人觉得凌乱,反而别有一番趣味。
“你的刺绣功夫可真是不赖。”严一凌看见无双手里的绣品,不免啧啧称赞:“只怕宫里经年的绣娘也不如你。”
无双没抬头,飞针走线的只顾自己手里的活。“谢娘娘夸奖。奴婢唯一拿得出手,也就是这份本事了。”
她毫不谦虚的样子,有几分骄傲在里头。
“只怕不光如此吧!”严一凌抿着唇笑,轻轻坐在她身边。“皇后看中的,岂止是你的刺绣功夫,想来飞檐走壁,收放消息也都得经过你才能成事。”
针扎在缎子上,无双抬起头:“娘娘在说什么,奴婢可听不懂。只不过莫须有的事情,您可别胡言乱语。”
严一凌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不高兴,反而很是佩服。“本宫给你讲个故事吧。当年,有个小丫头,十来岁就以绣娘的身份被送进宫。她的手艺不错,虽然年轻,可出品的绣样精致大气,宫里许多妃嫔都很喜欢。
可是她年纪太小,不懂宫中的人情世故。也因为手艺太好,常被排挤。成日里绣个没完又怎样?年长的绣娘顶替了她的功劳,这小丫头再怎么勤快,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饭菜。”
无双沉着脸,并没有做声。
只是把手里的绣品搁在一边。顺手整理起桌子上的丝线。
“皇后娘娘看你可怜,赏了你饭菜,还把你从那里接出来。于是,你成了毓秀宫的一名侍婢。从为皇后打点衣衫帽袜到贴身近婢,你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
这些事发生在严一凌入宫之前,也就是皇后伺候皇上的头三年。
多亏章嬷嬷有个相熟的姐妹,至今还在绣院里当差,对以前的事情记忆犹新。
“娘娘花这么多时间在奴婢身上,不觉得无用处么?”无双与她对视:“您既然知道皇后娘娘对奴婢有恩,就该知道奴婢是绝对不会出卖皇后娘娘的。吃力不讨好的事,聪慧如娘娘这般的人,应该是不会做才对。”
严一凌笑了,她坚持把无双留在宫里,正是有十足的把握。
她知道这个重情重义的丫头一定能帮上她的忙。
“你先别急表忠心,本宫不是皇后。”严一凌转身向素惜点了点头。
素惜会意,端着一个盒子走到近前。
“打开看看本宫亲手绘的绣样如何。”严一凌笑着对无双说。
显然是有点奇怪的,无双看不明白这位娘娘的心意,故而迟疑未动。
“只是个普通的盒子,本宫要是想杀你,不被这么费事。”严一凌平静的说。
依言打开,无双果然看见盒子里一张叠着的纸,纸的背面隐约透出一些墨迹。“娘娘眼看着就是皇贵妃了,天下间什么样的好绣样得不到,什么样的好绣娘找不来,还用自己绘图?”
“自己动手更有意思。”严一凌示意她打开。
无双无奈的展开了这张纸,惊的她一瞬间就站了起来。“娘娘,您怎么会有这样绣样,您是从哪里得到的?”
可能是太过震惊,无双的声音变得很尖锐刺耳。
严一凌皱了下眉头,轻咳一声:“你别这么激动。绣样而已。”
“不,奴婢认得这张绣样,这是……这是……”无双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是你亲娘当年给自己画的,嫁衣上的芙蓉。”严一凌叹了口气:“偏室是不能在嫁衣上绣牡丹的。所以,你娘才画了这张芙蓉。那时候,你应该也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