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江边,琵琶亭酒馆内,张正道三人小酌了片刻,就见李俊带着一个白大汉,进到亭子里。
“小弟张顺,见过三位哥哥!”这汉子,纳头便拜。
张正道用眼打量这汉子,见他果真长得白如雪练,六尺五六身材,二十八九的年纪,三柳掩口黑髯,头上裹着一顶青纱万字巾,掩映着穿心红一点髾儿,上身穿着一领白布衫,腰系一条绢搭膊,下面则是一双青白袅脚多耳麻鞋。
“小弟时常听江湖上往来的人说起兄长的大名,在那济州梁山泊,聚集了好些个好汉,替天行道,不想今日有缘得会。”张顺抱拳施礼道。
张正道虚扶一下,笑道:“张顺兄弟,休要多礼,还请入座说话。”
李俊和张顺二人,便坐在山士奇的下手处,又唤来酒保,重新整治酒菜,再备肴馔,又添置了两副碗筷。
待酒席一新之后,张正道才开口说道:“我听李俊兄弟说,张顺兄弟早前与你那兄长,在这浔阳江做私商,怎地来到这江边做那鱼牙子?”
张顺如实回道:“不怕哥哥笑话,小弟先前与兄长做那伤天害理的营生,累的老娘糟了报应,恶疾缠身,幸得建康府的一位旧时相识的杏林神医搭救,这才侥幸活得性命。”
“小弟年少无知,与兄长做那糊涂事,得老娘斥骂,这才迷途知返,来到这江边,做个鱼牙子,靠着卖鱼为生。”张顺也不藏着掖着,都照实说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张正道赞叹一句。
这张横和张顺两兄弟,霸住浔阳江中,靠劫掠过往客商谋财,想不到后来竟是分道扬镳,张横仍是在江上做那无本买卖,杀人劫财,反观这张顺,竟然能改邪归正,远离兄长,独自一人到这江边打鱼卖鱼。
由此可见,这汉子本性善良,虽然做过糊涂事,但尚存着做人的良知。
“兄弟一身好本领,不如今次跟随哥哥一同上梁山,好过在这里做劳什子鱼牙子。”縻胜叫道,准备再为山寨招揽好汉。
先前李俊在寻到张顺之时,也曾劝说过几句,并介绍了梁山的一些情况。
张顺见縻胜开口相邀,也不迟疑,抱拳道:“縻胜哥哥说的是,小弟也不是那矫情之人,稍后便返回家中,取了老娘,一同随哥哥们上山。”
縻胜一拍桌岸,兴高采烈道:“这才是爽利的好汉子,来来来,先吃上一杯酒。”
众人将杯中的玉壶春酒饮下。
李俊笑道:“张顺兄弟能上山,哥哥可再建立一营水军了。”
张正道笑道:“早就听说张顺兄弟水里的功夫不弱,既然如此,那便再新立一营水军,名曰‘翻海’。”
“张顺兄弟就担任这一营水军的大统领!”张正道直接安排道。
张顺欣喜不已,梁山一营水军大统领,可掌管两千水卒,李俊方才也是说过。
“谢哥哥信重,小弟定然不负哥哥所托,将‘翻海’水军,打造成梁山第一水军。”张顺起身感激道。
李俊闻言,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兄弟这话说的,那我‘伏波’水军,岂不是要屈居第二了。”
张顺见说,笑道:“李俊哥哥勿怪,小弟一时图口快,当不得真。”
众人皆是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