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一声令下,那配军便跨步出了酒肆,四周张望了一眼,便瞧见一个老叟,带着个年轻女子经过。
这汉子三两步,便来到这对儿父女身旁,扯住那老叟,叫道:“老头,我家小管营,要你进去说话。”
那老叟刚搬来快活林不久,倒也听人说过安平寨的小管营施恩,平日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今日竟撞到他的手里,老叟吃了一惊,唯恐自己这女儿被他糟践,于是急中生智,随即大声咳嗽了几下,说道:“小老儿身患恶疾,方才寻医问药,大夫说是得了痨病,若是进去回话,唯恐传染给诸位,害了小管营的性命。”
这汉子闻听此言,那抓着老叟胳膊的大手,连忙松开,倒退几步,挥手叫道:“得了痨病还不找个地方等死,你这老不死的,还不滚远点。”
老叟又大声咳嗽了几下,给自家女儿使了个眼色,二人快步离去。
张正道瞧见这一幕,不禁哑然失笑,想不到这老头儿,竟是如此机智。
那大汉又四下张望,正好瞧见张正道带着唐斌、陆小乙,往这边走来。
“你,你,还有你,给老爷滚过来!”大汉用手指着三人,大声叫道。
张正道迈步到了近前,笑道:“不知这位兄弟,有何见教?”
大汉冷哼一声,道:“我家小管营在此吃酒,唤你等进来回话。”
张正道轻笑一声,不再理会他,而是进到酒肆里面。
武松正在大快朵颐,施恩则是在一旁说些恭维话。
见有三人进到里面,施恩抬起头,刚要开口,便见其中一个俊朗之人,竟坐了下来。
施恩眉头一皱,但不似从前那般莽撞,只是淡漠问道:“你是何人?”
武松放下酒碗,抬眼观瞧,随即叫道:“店家,加上一副碗筷。”
那店家不敢怠慢,连忙又取了碗筷,摆在张正道面前。
“迎儿可还好?”武松第一句话,竟然问的是武大的女儿。
张正道虽然诧异,但还是如实回道:“迎儿很好,长的很高!”
武松点头道:“我大哥就这么一个女儿,有你照顾,我在此间,也住得安心。”
张正道问道:“武二哥,可还好?”
武松笑道:“酒也吃得,肉也吃得,饭也吃得,胖了许多。”
张正道见说,举起酒碗,道:“如此便好,我敬二哥一碗。”
武松点头道:“今日,不醉不归。”
“合该如此!”张正道一饮而尽。
武松亦是仰头吃了,而后道:“痛快!”
二人一连吃了数碗酒,竟将施恩晾到一边。
这“金眼彪”也不恼怒,只是自顾自吃些酒水,时而看看武松,时而瞧瞧张正道。
待吃的醉眼朦胧,张正道方才放下酒碗,微笑道:“武二哥,兄弟这次前来,不为别的,只为接你回家。”
武松摇头道:“未曾得过朝廷赦宥,如何还家?”
张正道笑道:“我说可以,便是可以。”
施恩插嘴道:“你有官家赦令不成?”
张正道摇头。
施恩又问道:“那你有蔡太师的亲笔赦令?”
张正道再次摇头。
陆小乙将衮刀拍在桌上,叫道:“我哥哥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