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最揣了条内裤在兜里,跟康彻一块儿往水房走。
十点来钟,水房和卫生间进进出出的都是人,明显能感到比中午热闹很多。
男生熟悉起来快,穿过走廊的半路上几乎都是光着膀子趿拉着二夹的造型,时不时还从某个寝室里爆出一串歌声。
“又是你哥的电话?”康彻问。
“重来一年大一生活你是不是没什么事儿干。”覃最看他。
“怎么说?”康彻笑了。
“研究我电话研究一天了。”一个瘦鸡崽儿一样的男生拎着桶热水晃晃荡荡地往前走,覃最朝墙边靠了一下,给他让路。
“用我研究么?”康彻跟他同一个节奏,还顺手捞了一把那人滑掉地上的毛巾,“一个屋里就属你电话多,毛穗他俩刚还在打赌肯定是你女朋友。”
这话如果是毛穗来说,覃最不会觉得有什么,毛穗那种心情挂脸上的性格,好奇也就真是在好奇。
但是康彻这么说,虽然语气很自然,却给覃最一种在“暗示”或“提醒”的感觉。
“谢谢谢谢。”鸡崽男放下桶接过毛巾,推推滑到鼻梁上的眼镜,冲康彻连着道了两遍谢。
康彻冲鸡崽男随意地抬了下嘴角,跟覃最继续往水房走。
他捏过毛巾的那只手横在胸前托着盆,不显眼地微微张开五指,尽量不再碰自己任何东西。
“你干嘛呢?”覃最没忍住笑了下。
“他那毛巾上都是汗。”康彻轻声叹了口气,手指头不自在地又甩了甩。
“洁癖住校特辛苦吧。”覃最看他一眼。
“一顺手的事儿。”康彻笑着又甩甩手指头。
开学前面几天的时间很松散,今天报名明天体检,一天只有一桩事儿。
但说慢慢说快也快。
边走流程边熟悉环境,高夏没事儿过来找覃最一块儿逛逛,吃顿饭,说说他和陆瑶两千公里的异地恋……时间以每天晚上给江初打个电话为单位,“唰唰唰”地翻页。
从九月中旬到国庆前,剩下的半个月时间,他们全都在军训里消磨。
今年九月的天气不错,对军训很友好。
先是下了几天雨,一上来就把军训的紧张感给浇得七零八落。每天除了提踢正步左转右转,连累也说不上。
就是无聊。
不管站军姿还是踢正步,教官一盯就是半天,每次覃最感觉到兜里手机震了震,觉得应该是江初给他发的消息,也不能立马掏出来看。
虽然也都是些没意义的话题,大奔吃饭的时候竟然放了个屁,或者江初老想不起来给周腾开罐头,连着喂了半个月猫粮,这畜生狗胆包天,一脑袋把猫粮碗给顶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