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稚童
“你们都是被坏人拐卖到这里的吗?还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呢?”栀子一见这些可怜的孩子,心中隐隐作痛,口中暗骂沈旦这群王八蛋,做尽丧尽天良的坏事,不得好死!
那些孩子其中有个年幼的,许是因为栀子的话突然想起了爹娘,张开嘴就呜咽了两声,却立马有女子扑过来捂住了他的小嘴,低声道:“不能哭,哭了会被带出去,就回不来了!”
带出去?去做什么?为何那女子会说带出去的孩子回不来?
那女子的话,似乎让那年幼的孩童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浑身抖个不停,嘴里却止住了哭,异常懂事地一直喃喃:“我乖,我听话,我不哭,别砍我,别砍我!我不想像那个弟弟一样……”
话未说完,头却深深埋进了那个过来抱他的女子怀里,一直发着抖,却不敢做声了。
栀子看那孩童的这般反应,大概也能猜测出但凡哭闹被带出去的孩子会有怎样的下场,也或许这样糟糕的处境不仅仅是孩子,环顾这屋子里四周的女子,也没有一个哭闹的,眼中绝望透顶的多,却异常的安静,只除了柳眉儿时不时的抽噎两声。
想到这里,栀子的心又凉了几分。
那黑暗里,干草堆里有一个小小的缩作一团的身子,那正是玉草提到的金发碧眼的小女孩。
栀子仔细观察了一番,但见她不哭不闹,躺在那里,瘦小的身子止不住的发着抖,她的发抖,并不完全是因为害怕,倒好像是很冷的样子。
栀子一见她那模样,心中对她的病况有了八九成的猜测,但还是伏下身子,以额头去碰了碰那异族孩子的额头,以额抵额,果然是惊人的高热。
那孩子金色的发卷已经全部汗湿了,身上的衣衫也是湿的,也难怪她感到冷,定是沾染了这屋中潮湿的寒气,才会生了病。
若是照这样下去,这孩子恐怕会烧坏脑袋,甚至是病死在这间潮湿幽暗的房间里。
“不行,我们必须想法子逃出这个庄子,还得保护这些孩子一起逃出去!”栀子抬眸,扫视了一眼一屋子的女子和孩子,可她很快发现,她这个提议,居然没有一人附和。
半晌,才听玉草叹息道,“逃出去?谈何容易?我和玉瑶,还有栀子姑娘都被人以龙筋封了法力,如今连自保都成问题,更别说还带上一群孩子逃跑。再者……”
玉草说着看了看这间房门上的小窗,压低嗓音:“这里升平庄的人,平素都不做任何农活,也不打理庄子,故而栀子姑娘一来才看见这里格外凋敝,但你是不是觉得这里的人都以一种既欣喜又古怪的眼神看你?”
栀子点点头,看向玉草。
“他们平素不做活,可生计却不难,这里的沈庄主每次出手卖出一笔好货,他们就可以按照事先说好的份例分到一大笔银钱,故而这庄上的人,对于外来的女子或孩童格外上心,一旦来了这地界,就等同于他们过不了多久又可以分到银钱了,因而也格外齐心,一旦发现有‘货品’出逃,定然会举全庄人之力,一并抓回来,并施以严惩……”
<divclass="tentadv">玉草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什么居然令她都感到可怕至极的事,在黑暗中,栀子很清晰地看出她竟然打了个寒战,说不下去了。
那玉瑶听了玉草的话,鼻翼中发出一声轻哼,有些自嘲道,“听上去,就像是异想天开的话,这种大话,这位栀子姑娘就不要说了,免得大家听了难受。”
“异想天开?怎么会是异想天开呢?”栀子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玉草玉瑶二人,只觉得或许是长时间呆在这里,被人捆缚了,两人都失去了活下去的斗志一般,她想了想,又说:
“我们只是被人缚住了手,只要有人帮我们解开龙筋,大家就有希望了,我方才所提的法子就可行。”
玉瑶听罢,这回更是轻蔑地发出一声冷笑,“解开龙筋?大姐,你怕是还没搞清楚这里的状况吧?你问问对面坐着的女子,哪一个敢来解开我们三个的龙筋?她们……”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不甘与愤怒,居然破口大骂:“她们不过都是些可怜又可恨的怂包、孬种、懦夫、胆小鬼!”
玉瑶骂完,看向了玉草,可师姐妹俩对视中,眼中的希望竟然都泯灭了下去,玉草看向地面,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算了,这都是命数,我们师姐妹注定有此一劫,明早我们两人就会被送往一处买家了,听沈庄主说,这个买家很喜欢女子作女奴的乖顺样子,但凡有一丝一毫不满意,必然就会将那女修折磨致死,那人的花圃里已经埋了出多被他折磨致死的女修尸身了。”
玉瑶闻言,也冷哼笑出声来,“师姐,我不像你,我性子不好,或许该我先做那人的花下亡魂……”
栀子听二人越说越悲戚,像是明日就要押赴刑场一般,她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两人同为女修,居然如此轻易放弃逃生的希望,不就是说服这房间里的女子解开龙筋吗?
一旦解开龙筋,这沈旦这劳什子一窝贼子,断然都不是她的对手,何惧之有?
于是,栀子就央求着屋里的女子帮她解开龙筋,可哪知求了一圈,都没有一个女子敢帮忙,还尽皆都把脸埋进破烂的衣衫中,不敢看她。
栀子也同她们晓以利害关系,说明白了只要自己一旦得脱,就可以救出所有人,可还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和玉草二位女修。
无奈,栀子只得求助柳眉儿,“眉儿,你看,你也说了,我来到这里,被困于此,也有因为你的缘故,对吧?你若是能帮我解开龙筋,我就有法子救你们出去,离开这里,回家见爹娘,不好吗?”
柳眉儿蹙着秀眉,抱紧了胳膊,抖了抖,支支吾吾答:“不是我不想帮忙,姑娘来这里遭逢此难,的确有我的缘故,但……但……我不敢……”
她说到这里,也和一屋子的其他女子一样,都把脸埋进了衣衫里,不敢再与栀子对视,就好似多看栀子一眼,就要遭逢更大的灾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