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没有拘谨。
纯粹如水的一道笑容激在他的心口,蓦地一动,陈温的脚步定在了原地,半天都未挪动。
“那不是江姑娘吗?”
周顺从陈温身后出来也看到了江沼。
本以为陈温会走过去说几句话。
周顺等了半天见江姑娘人都已经提步往回走了,主子却还是没有动静,这才斗胆抬了头。
那视线都已经贴在了人姑娘身上了,却透着一股子的隐忍,一直到江姑娘不见了身影,才见他下意识地往前跟了两步。
周顺深吸了一口凉气。
觉得严青那话说的对。
——调了个位。
往日在东宫,时常能瞧见江姑娘这般盯着殿下的背影,世道轮回,这回又轮到了殿下。
“殿下,人走了。”
周顺说道。
陈温没吱声,转身登了马车,周顺紧跟其上,昨儿夜里陈温拿了那琵琶弦线本想借着沈老夫人的寿宴,去找江沼解释传言之事,解释他心里并非喜欢林姑娘,谁知一进门,先是被瑞王捷足先登愣在庭阶上吹了一会风,后又亲耳听她将退婚谣言坐实,态度果断干脆,没给他半分机会。
似乎从来芙蓉城,陈温同她的每一次单独相遇,皆是将局面不断地恶化。
陈温轻轻动了动手指,指头活动的并不灵活,昨日的一把弦线捏在掌心,不自觉地用了力,竟勒出了几道血口子,回到王府周顺更衣时才发现,血已经凝成了一团,赶紧给他上了药包扎了一块纱布,如今正裹得结实。
“马上就是除夕,大年三十芙蓉城会有一场灯会,殿下要想见江姑娘,倒也不着急。”马车帘子放下的瞬间,周顺开导了一句。
陈温没应。
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今日陈温出来,是去会了几位年迈辞官的老臣,暗地里开始在查沈家四娘子之事,依沈老夫人昨夜那态度,八成是不会轻易透露出来,瑞王府里的臣子多数都是瑞王来到芙蓉城之后才新建立了的人脉,对十年前的那场瘟疫并不了解。
陈温问了几处,也没有问出半点线索来,倒是听了一桩往事,说沈家四娘子出嫁前的那阵子,时常去芙蓉城的一处农家院里,也不知道煮的是什么药,那味儿飘出来临近的人家受不了,上门抱怨过几回见都不凑效,竟将江四姑娘告上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