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冉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隐隐带着脆弱,这并不是她熟悉的傅希尧。就在她分神的瞬间,傅希尧已经脱了鞋钻到她的被窝里,带着灼热的体温像暖炉一样抱着她,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她的手,她想躲,他却握得更紧。
傅希尧绷紧的嘴唇苦涩地微勾,许久才说:&ldo;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做,那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你不能出事,出事的话我连杀人的心都有。&rdo;
&ldo;外面的人说我狠,说我是无往不利的傅希尧,京城里目中无人的傅四少,却不知其实你更狠,简直跟冰做的一样,轻易就能激怒我让我难受。&rdo;他的眸子深沉如墨,低下头能看见夏小冉微动的眼睫,抿紧唇又说了一句,&ldo;你永远都看不见,我在痛。&rdo;
夏小冉身体一震。
又想起那一日他在餐厅里说的话,心里沉了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ldo;你不是认为孩子是个束缚?你也说了,有了孩子并不代表就会有感情。&rdo;
傅希尧怔了怔,目光落在她白瓷般光洁的额头上,皱着眉,阳光减了他几分冷意,了然说:&ldo;我说你本来已经软了一些,后来怎么突然又变了,是听到我对xx说的话了对不对?&rdo;
&ldo;他是私生子,身份除了几个要好的哥们一直没有外扬。他念大学的时候谈了个女朋友,要好得快要谈婚论嫁,后来那女的,为了实习单位的太子爷一脚把他瞪了,差点要了他的命。后来没高攀成,不知道打哪知道他的身世,又想重新来过,你说,这样的人能要的?她的孩子何尝不是要挟他的法宝?&rdo;
&ldo;冉冉,不要把我们想得太坏,也许在你眼里我们这些人都过得荒唐,可这并不是全部。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rdo;这已经是傅希尧最卑微的语气了。
可夏小冉半天都没有回一个字,他松开手,放软声音说:&ldo;算了,你再睡一会儿,我让人收拾一下,再弄点吃的来,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rdo;这估计是他们认识以来他说的最多话的一次,他也不可能让她打掉孩子,除非他死。
夏小冉知道他还没放弃,索性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人比较贪睡,她只是想避开他,却是真的睡着了。
是手机铃声让她醒了过来,她挪起身,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闪一闪的,显示&ldo;大哥&rdo;的字样,她想应该是傅希尧的大哥傅希城,虽然没见过面,不过在公寓那里放着傅家的全家福,第一眼感觉傅希城是个很冷毅的人。
她喊了一声,傅希尧却不在病房里,她也没接,觉得没立场也没有必要。电话响了好几次,好像有急事,碰巧她口渴想避开手机想拿杯水喝,手肘不慎碰到了扩音键,意外接了起来。
傅希城冰冷严肃的声音在偌大的病房里环绕。
&ldo;终于肯接电话了?以为躲着我就没事?蓓蓓这件事我回来再跟你算账。别怪我不事先警告你,爸前阵子查出有高血压,你在外头做什么混事我管不着,可你别像邵峰一样捅到家里来闹,也别指望着爷爷护你,让他老人家替你担心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你,知道厉害的就赶紧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了……&rdo;
后面傅希城还说了什么,已经不再重要了。
邵家,傅家,其实这些有背景的家庭都是一样的,有门第之见,有云泥之别,何况正如王岚所说的,她夏小冉的名字在她们圈子如雷贯耳,却是臭名声,甚至传到了她的老家,即使她没亲耳听到也能想象得到那些话会有多难听。
即使傅希尧再强势再得长辈的放纵,又能为了她跳开这个圈子?说白了,他在感情上只是个任性的孩子,因为没得到手,所以执着,或许也对她有几分感情,却难保长久,她是被伤怕了,也不再敢相信什么坚持什么争取。她一直都知道,她跟邵峰不合适,跟傅希尧更加不合适,她甚至还没爱上他,为什么要做那强扭的瓜?
过了一会儿,传来开门的声音,傅希尧见她起了床,绷着的脸带着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晃晃手上的保温瓶说:&ldo;刚刚好,新鲜的小米粥,没加别的材料,怕你闻着味难受,先填饱肚子再说。&rdo;他还真的什么都考虑周全了。
夏小冉踟蹰了许久,望着他细心的把粥放到小碗里散散热气,清澄的眸色了褪去了躲避,好像做了什么决定,等他捧着碗走到她跟前,她才缓缓地开口。
&ldo;傅希尧,不如我们打一个赌吧?&rdo;
见面
两个人僵着不动,过了很久,傅希尧才用极慢的语速说:&ldo;我不赌。&rdo;冷冷的声音带了几分戏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他习惯了掌控所有事情的走向,不可能让意外的状况发生。
夏小冉疲惫地靠在软枕上,有些无力又有些讽喻地说:&ldo;没想到无所不能的傅四少竟然也会害怕。&rdo;
傅希尧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又突然俯身跟她亲昵地脸贴着脸,低喃承认:&ldo;是啊,我害怕,我害怕失去你。&rdo;
夏小冉的心咚咚直跳,满脸通红地别开眼,对他总是不按理出牌的行为一点儿辙都没有。
傅希尧却若无其事地起身,用勺子搅了搅小米粥,又自己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这才送到她面前,语气软了下来:&ldo;来,吃两口垫一下肚子,想想还有什么想吃的,回头我让人带来,光是喝粥也太寡淡了。&rdo;
夏小冉抿唇不说话,也不领情,气氛又僵了起来,傅希尧也不急,极为有耐性地捧着粥跟她干耗着,心想那些人说得没错,有了身子的女人脾气会变大,却也更娇贵,千万得哄着,按他们之前冷硬的相处方式是不行的,对大人小孩都不好,即使他是男人,先服软也没什么丢脸的,毕竟这是他的女人,还是怀着他骨肉的女人,不宠着她,还能宠谁?
中间护士来了一次,看到他们这样不免多瞧了两眼,夏小冉觉得丢脸,终于敌不过傅希尧的厚脸皮,顺着他的意思把粥喝完了。一下子就入了夜,夏小冉要洗澡,傅希尧如临大敌,在心里完全将她当成一个要临产的女人看待,怕她摔了滑了,硬是说要帮她洗,夏小冉死活不同意,最后僵持不下,还是请了位护士帮他&ldo;看&rdo;着才安心。
夏小冉这下更是对傅希尧没有好脸色,整个晚上没说话,他匆匆洗漱了一下也摸上了床非得跟她挤一起,虽然有暖气,可是她底子寒,手手脚脚都不暖和,他就帮她捂着,小冉觉得不自在,东扭西躲地避着他,他眼一眯,恶声恶气地说:&ldo;别乱动。&rdo;
他身上的某处已经燃起了非比寻常的火焰,叫嚣着要发泄,他们贴得那样紧密,她自然也感受得到,吓得脖子一缩,再不敢乱动。
傅希尧手一直搭在她的后背来回游移,深呼吸了几下,还是认命地往卫生间踱去。很快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过了十来分钟他又灰头土脸地爬上床,看小冉的眼睛闭着,不过呼吸很乱,明显是装睡,他也不戳穿,把手臂放到她脖子下面让她枕在自己怀里,也跟着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