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就给我。”喻苗作势要把本子拿回来,要不是为了毕声能轻松一点,他才不想让林陌捡现成的便宜。
林陌收起本子转身就走,喻苗见他终于收心开始好好练舞,也投入到了自己的练习中。
晚上离开之前,林陌把本子扔还给喻苗,大言不惭的吩咐:“记的不错,还算有点用。今天早上的我也没记全,以后你就每天晚上做笔记,早上再交给我,我可以勉为其难给你指导指导,咱们也算互帮互助!”
喻苗又没忍住冲着他的背影挥拳头,心里涌上一股难掩的失落。
这种感觉很像是吃不到饭的乞丐,眼睁睁的看着富家子弟浪费眼前的山珍海味,明知自己配不上那珍馐佳肴,却为他人的不屑一顾而感到愤愤不平。
夜色沉寂无声,空荡荡的琢玉堂只剩下喻苗一个,他走到场地中央,回想着早上毕声和林陌排演的舞步,试着跳起了林陌的部分。
他依稀记得《飞天》的主体部分是难度很高的敦煌舞,他不太清楚敦煌舞的概念,只觉得毕声的舞姿漂亮极了,就像是将要凌空而起的神龙慵懒的梳理着自己璀璨的鳞片,高贵又惬意。
他试着模仿着那种感觉,将自己想象成他的同伴,感受着他的快乐,并与他一同分享。
毕声吃饭时发现自己把手表落在了琢玉堂,没想到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他有些惊讶,随后又变成了惊喜。
居然跳的还不错。
当然从他堪比高倍数显微镜的角度看来,细节问题仍然不少,但比起林陌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坏毛病却好了太多,至少没有低级错误,动作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喻苗一个回身动作看到了毕声,东施效颦被看了现场,慌张的停了下来。
“我打扰你了?”毕声见他很窘迫,轻声问道。
“没没有没有”喻苗急忙摆手。
毕声走到休息区,从咖啡机上面取下手表戴在腕上,又回到喻苗身边:“你继续,我来取这个。”他很纳闷自己居然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
“好”喻苗做梦似的答应着。
毕声没再久留,点了点头走了。喻苗如遭雷击,捂着脸蹲了下来。
真是太特么羞耻了,偷偷练人家舞伴的舞,结果还被抓了现行。毕声会怎么想?会觉得自己不自量力吗?还是会为自己妄想着林陌的位置而感到可笑?
喻苗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几百遍,可一想到毕声走之前的那句“你继续。”他又不可遏制的升起了一点点幻想,无论如何,毕声应该是同意他跳了对吧?
他让他继续,是想要看他继续跳对吧?想到这里喻苗忽然又有了勇气,站起来回想着《飞天》的音乐,继续练习起来。
毕声回到半日闲,这里足有揽墨轩的三倍大,是属于他一人的私密空间。
卧室在东面,西面是毕声的私人舞室,北面是起居室与书房,南面景墙上雕刻着古色古香的上元放灯图,中间镶嵌一道月门,门后便是花园。
庭院正中有一池活水,底部的赤金色马赛克石砖清晰可见。四周假山绿植环绕,水池边上又有一方小池,里面养着几条山吹黄金锦鲤。
毕声在池边坐下,取了鱼食漫不经心的撒在水里,看着鱼儿的嘴巴一触一触的轻吻着水面,脑海里浮现出喻苗跳《戏莲》的样子来。
还挺令人刮目相看。
初见时他以为小孩儿只是模样周正,甚至一度觉得卢鹏居然也有瞎了眼的时候,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太过自负了。
有潜力又肯努力,加上天赐的好皮囊,假以时日想必会大放异彩。毕声向来惜才,不由得庆幸自己当时动了恻隐之心,将他留了下来。
第18章男神发怒了
第二天喻苗仍然第一个到,林陌昨天早起没捞到什么好处,干脆的放弃了这项竞争。
今天负责给喻苗加训的是荣秉轩,吃过小鱼苗给他买的早饭,见他还在和拖把较劲,于是决定回去补个眠再来。
毕声前脚进门见喻苗又在兼职保洁,正准备过问一句,后脚林陌也到了。
“毕大哥早。”林陌规矩的打招呼。
毕声点点头算是回应,此时喻苗已经收拾好工具去了更衣室,他便没再多说什么。
林陌有些没精打采,昨天的训练强度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浑身上下被毕声批的一无是处不说,很多难度大的动作也经常出差错,因此他心里十分忐忑。
毕声先让他独自跳一遍自己的部分,这就是要检查昨天的练习成果。林陌就像作业没写好却突然被点名抽查的学生,心里慌得一批。
音乐声响起,毕声专注的看着,眉头越皱越深。
和昨天相比是好了一些,但以林陌的名气,不应该只是好一些而已。同样的错误依然反复出现,拍子踩的不准,还有许多习惯性的小动作,不自觉的就被他带出来,十分影响整体的意境。看来名过其实,这着实令毕声有些头疼。
林陌跳完一遍,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期待着毕声的夸奖。
毕声见他竟毫无所查,兀自压抑着情绪,在脑海里修正了一遍措辞,才严肃的开口:“翻身时手指的甩动太多余,这个毛病必须改掉,还有点地的时候不需要预备动作,不仅会错过节拍,看起来也很粘腻,你今天就只改这两样,其他的先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