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白了,就是逃荒要饭。
五九年,上头还未反应过来,还不知道天灾的威力,上头并未让民兵团长阻止农民、往城市里走。而工厂职工暂还未解散部分回农村,逃荒成为部分村人的选择之一。
甚至有本市居民有门路的,离开亲人,千辛万苦赶去省城市,再坐着火车,往北方、往东方那些富有的大城市里逃荒。
省城市里的每一辆火车,出发的每一趟,坐的或站的或吊着的,挤得满满是人,仿佛载着希望。
亲人分开,互相为未来祝福,祈祷某一天能相遇,这也是一种选择。
讨饭,在种花国是一件特别不光彩的事,除非是万不得已,稍有活路可走的人,都决不会走上这条道路。甚至有骨气的人,宁愿饿死在家里,也不想乞讨。
在万恶的旧社会,农民们都没有讨过饭,可是到了六十年代,却被迫端着破瓷碗,走上了乞讨生涯。
但是麻木熬是一种选择,坚持是一种选择,乞讨也是一种选择。只要不偷不抢不吃人,能活下去,都是好样的。
那些挨着饥饿、坦然接受命运的老人们,将家里粮食让给儿辈孙辈,这也是一种不得已的辛酸选择。
在这三年,并没有谁比谁过得高明,都是一种生存方式。
幸亏碧山村人还有水库。
在碧山村里,现在只要有一点点好消息,干部们都努力不懈通知村民们。
“三碧山那边有一个新发现的泉眼,里头咕噜咕噜冒水,咱们快点动起来,干完回家睡大觉。”
“好嘞!”“得嘞!”“要得!”
“今天天气有点闷,说不定又有场阵雨呢?”
“咱还有满满当当一水库,将来还能渴死谁不成?”
“水库里……”
似乎水库只要不干枯,村民们希望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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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乎乎的。
大黄与二毛熟门熟路,从篱笆墙里,爬进叶家大院,叼起藏在角落里的俩破木盆,眼巴巴望向叶家土屋。
“呼呼呼~”
屋里,甜妹儿等小辈们睡得可香啦。
吱呀——
二毛立起来,用爪子推开屋门,两只溜进去后,还记得把门给关上。看起来它们对叶家,真的挺熟悉的。
尽管有某人的悄咪咪加餐,运动量大的两只,最近瘦得开始掉毛,于是乎,两只的铲屎官、撸毛主人,在甜妹儿的胡搅乱缠下,被正式移交给她。
夏老爷子知道自家徒弟在想法子喂狗,惊讶叶家储粮的同时,沉默许久,道一句‘兔崽子,别弄得遭人惦记’。
好吧,他不知道两只狗都比自己吃的好。
甜妹儿:……师父,对不住啊!给您暗地里加一点儿餐,比给大黄二毛啃骨头,要困难得多。
屋子里,借着窗口月光星光,可以清晰瞧到,躺在凉席上,呈现‘大’字豪放睡姿势的白嫩丫头。
大黄扒在床边上,直立狗身,张开大嘴咬住某人的蓝棉裤脚,撅着狗屁股往床外面使劲拖拽,一边拖还一边发出呜哇声音,示意旁边二毛一起上。
“呼呼呼~”
小腿肚出了床边,一晃一晃的,某人依旧未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