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消失在黑黑的一片风雪之中。
我站在原地,许久许久,也无法离开。
失魂落魄地回到楼上,乔真本来在阳台上打电话,见我回来,立刻挂了电话,进了屋,问我谈得怎么样。
「没谈什么,你怎么在外头打电话?」
「抽烟,正好店里的电话来。」
他和我说着,电话又想起来,他看都没看就按了拒绝接听的键,和我说:「我先走吧,店里有点急事找我。」
我无心去追究,这时候也挺想他离开,留我一个人清静。
整夜无眠,没点灯,在黑暗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第二天,我顺路去乔真的店,店力的小伙子跟我说老板在后面打电话呢,我对这里挺熟悉的,这个新店的地址,是我帮他找的。后面的有条狭长的弄巷,我绕过去,远远她就看见乔真在电话上和谁争吵。
他们的电话讲了好久,乔真挂了,对方就再打来,似乎有什么无法协调的分歧。讲到生气的时候,乔真突然大声咆哮:「我警告你,你别以为我是苏杨!钱给过,咱俩两清,你再无赖,妈的,别怪老子不客气!」
乔真忿忿地挂了电话,一抬头,目光和我撞在一起。
第79章
我们以前分手的时候,也没见乔真这么激动,他气急败坏地想要证明,说话激烈得好像是豁出去了。
「姓张的是我找的,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编造诽谤,他说的都是真的,苏杨本来就是因为虚荣,放不下荣华富贵,和人睡觉的!连他自己都不辨解,你怎还不接受事实,我是恨你们的态度,好像我错过一次,就不配和你在一起,苏杨比我好到哪里去?最起码,我真心喜欢你,他和你就是为了钱,就象他和他那个什么狗屁叔叔一样!」
我冷眼看着乔真竭斯底里的癫狂,没有暴跳如雷,甚至心里还会怜悯他可笑的姿态。
「我们都会犯错,」我和他说,「有时候,我们确实不配再给一次机会。」
乔真惊异而失望地盯着我,他的脸,被风吹得红红的,语气不可置信:「佟琥,你别天真了,苏杨不是和你玩真的,他根本就不是gay,姓张的说,他对男人没感觉,连他叔叔那么爱搞他,都弄不清楚,你觉得他对你会是真心吗?!」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去说别人真心不真心。」我不想跟他继续浪费时间。
「把你电话给我。」
乔真好像没听懂,皱眉问我:「干吗?」
「把你电话给我!」我抬高声音,从他手里夺过他的手机,回拔到刚刚的号码。
那男人很快就接听,得意洋洋地说:「我就说么,有话好好说,弄僵了,对大家都不好。」
「我佟琥,你给我挺清楚,有种你就再去找苏杨一次!我保证这回不是丢官破财那么容易。」
对方没想到会是我,沉默了几秒钟,他说:「你这是威胁我?」
「不是,我从来不威胁别人,」我一宇一句地警告他,「我说到做到。」
挂断了电话,我把手机递回给乔真,他脸色很差,我无心多留:「以后没有必要,就别见了吧!」
我转身走开,乔真在我身后,一句话也没说。
也许七年前,我们分手的时候,就应该如此干脆,不该给彼此,徒留奢望。
我不知如何在窘迫的尴尬里转身,其实,我和苏杨的症结,并不在他并不是他是否出卖过自己。我们之间,缺乏信任,和安全感。
苏杨的手机停机,我挺纳闷的,想找邹童,他又迟迟不接电话。我决定冷静一下,去想办法。今天江洪波从南京回来,我打电话问他秘书他的航班时间,秘书说,他四十分钟后降落鹿原机场,我就明白了。鹿原是军用机场。他可能是赶时间,搭谁的顺风机回来的,我直接开车过去,令我吃惊的是,在机场外,竟然看见了邹童的车。
这里一般车不让随便停,除非有许可证,邹童以前和江洪波一起的时候,车上有贴,但现在应该也过期了吧?他现在在悠闲地停在那儿,肯定是新办的,看来他俩真的破镜重圆了。我把车停一边,走过去,敲了敲他的车窗。
「等谁呢你?」
邹童有点尴尬,伶牙俐齿地反击:「你是便衣啊?我又不是来刺杀首长的,紧张个屁呀!」
「上车,」他和我说,「有事找你呢。」
第80章
「什么事?」我靠着车窗问,「我给你电话怎么不接?」
「忘了手机扔哪儿去了。今天一早我就听说苏杨退学,我电话他,又说停机,」邹童疑惑地说,「他是不是没钱交学费,要不念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不学了?」
我在心里琢磨着,决定还是不要把乔真的事和他说,邹童这个人爱憎分明,以后若是碰上乔真,说不准怎么刻薄呢,反倒互相弄得不愉快…于是,我只跟他问了苏杨的地址。这时候,江洪波到了,我们分头开走,一起吃了晚饭,我也不想再当电灯泡,回了家。
晚上,我留赛文和我睡在床上。它整晚打呼噜,害得我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