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言简意赅:“朝中之事多变,他该承担盛家嫡子该承担的。”
所有人一滞。
在场的三人哪个不知顾淮之话中有话。
他有意让盛祁南入朝为官,却只是周旭的官。
也就是说,扶持靖王世子登基一事,他要拉着游手好闲的盛祁南一起。
盛夫人拧眉,担心盛祁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了大事:“这自然是好的,总算有一番作为。可他有这个本事?”
顾淮之却是反问:“舅母生的儿子,舅母不信吗?”
而后,他补充一句:“这事,舅舅也应允了。”
“那祁哥儿也答应了?”
顾淮之轻嗤一声:“他不应也得应。”
既是这般,盛夫人也便歇了心思。左右画像里头都没让她眼前一亮的儿媳人选。
“也行,这种事,我一介妇人,便不插嘴了,你是个有本事的,听你的准没错。祁哥儿,就托你多照拂了。”
“舅母言重了。”
盛夫人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她朝阮蓁招了招手:“孩子,到舅母这儿来。”
阮蓁连忙缓步走近。
盛夫人拉住阮蓁的手。
她嗓音轻柔慈爱,却是道了另一件事:“顾家人丁虽不兴旺,但你婆母是个有分寸的,你到底年纪尚小,身子也单薄。女儿家一朝分娩,委实凶险了些,子嗣一事,小挽适才同我说了,你和淮哥儿不用急。且在过上几年。”
阮蓁一滞。
盛夫人:“临安城的年轻妇人,因分娩而去的实在太多。”
就在阮蓁三朝回门时,慈安街的沐少夫人就这么没了。
沐少夫人的娘家势弱,无法同沐家抗衡。沐家上下也便草草办了丧事。
令人发指的是,那沐少夫人的婆母,对外说的话实在的难听。
——娶她,便是为了繁衍子嗣的。谁曾祥,她如此不争气!
——实在是晦气。我们女人哪个没有走过这一遭?偏生她娇气。死了怨谁?
——她娘家兄弟还敢上门闹,可笑,嘴里喊着送她最后一程,我看怕不是上门打秋风的!可怜我儿,年纪轻轻成了鳏夫。
这个世道,女子的命极不值钱。
可盛挽是被娇养长大的,嫁了人后,也从没受过一丝委屈。
她便觉着,阮蓁也合该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