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规规矩矩对人礼,早知道他会来。不等人问:“参见总管,姑娘醒了,在里头喝粥。如今似是忘了什么,不准别人靠近,不如您还是随奴婢一同入内看看为好。”
吴良顺点点头随着桔梗入内,见人面色苍白的坐在床上,心里更是苦涩,若不是我大意了怎么会让她陷入这般情况,桔梗杵在一旁又是在皇后宫里自己也不好与她太过亲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嘉婼这会儿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可还认得我吗。”顿了顿又对一旁的桔梗道:“桔梗她醒了后有没有用药啊,太医有没有说能不能吃些补品呢,我看她脸色这般苍白是不是失血过多太医没开补血的药吗。”
桔梗领进顺哥哥,慕容嘉婼心里百般苦楚,如今只能自己扛着,装作不认识人,眼睛直直的盯着人看,附而看看桔梗。桔梗对着自己解释半天,却未曾给她想起来的反应。顺哥哥几句话,知道他们都被自己骗了,盯着人又看了看,眉头紧蹙,似是在想什么,一只手揉着头。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无辜的对人摇了摇头,却也是不说话。只听桔梗一一回人。
“药还在熬着,姑娘这会儿需要吃点东西,只是姑娘不肯被人靠近,奴婢一人着实忙不过来。”桔梗的话我听得清楚,他想让顺哥哥试试,这丫头的心眼是越来越多。
至于后头的话,那丫头倒是不做回复,想必她有什么打算。
吴良顺闻言道:“什么还没吃过东西,怪不得脸上这么差,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她不吃你们就不会想办法让她吃,这什么都不吃身子怎么受得了,去把吃的拿过来我来喂。”
慕容嘉婼只见桔梗老老实实把米粥递给人,眨了眨眼睛,看人近前,不知该如何演下去,闭眼,歪过头不去看人,外人定然觉得是不想让人靠近,可心里却不是滋味,鼻子紧跟着酸酸的,强忍住眼泪却还是顺着眼眶划下,不知人是否看到。只能掩饰,口中唤着。
“姐姐,我找姐姐。”
吴良顺端着粥碗凑了过去,试了试不算太烫方才递了一勺过去,见她扭头不理还吵嚷着要什么姐姐忙哄着道:“嘉婼乖吃点东西你才有力气去找你姐姐,来吃一点。”
人柔言相劝,慕容嘉婼泪珠不断,心里犹如刀割,若自己不走这一步,顺哥哥这几句话,足以让我扑到他怀中大哭一场。可如今自己选择了这一步,就要咬着牙走下去。悄悄往里扭了扭头,一只手去挡人递过来的东西。
“我要姐姐,我要姐姐。”泪珠忍不住哗哗的流着,不知道真的是想见她还是为顺哥哥这一番举动。
吴良顺本就不大会哄人,看他又闹得慌,本想叫着桔梗按住她把粥给她灌下去,不管怎么样先吃些东西不然她这身子怎么熬得住,但回头一瞧她却依然泪满面,顿时有些慌忙把粥碗递给了一边的桔梗道:“怎么了?怎么哭了,可是伤口疼了还是头疼了?要不要叫太医啊。”
人暖言暖语,慕容嘉婼强忍住泪水,喉咙哽咽,扭过头看人,咬了咬唇,又看了看那粥碗,却是一句话不说。这宫里,能待自己如此的,除了他,唯恐也不会再有别人。即便是自己想做什么,他也会为自己卡率周全,线下,不当多说,就当对他接受了,又能如何?
吴良顺见她不说话更是着急,刚准备让桔梗去叫太医过来瞧瞧,但又见她瞧了瞧自己又看了看粥,心中一喜忙拿过粥碗递了过去。
“是不是饿了啊,来吃点东西吧,不要害怕你现在安全了没人再能伤害到你,顺哥哥会保护你的。”
慕容嘉婼对人点了点头,张开嘴,等着人喂。心里一万个对不起,对人不知该如何报答,自入宫到今日,每每遇到事儿,无一不是顺哥哥帮衬着,否则自己也活不到今日,而我,却这般对他。辜负他一片苦心。
口中吃了,手去拉人衣角。装作接受人一般,轻声细言,迟迟疑疑一句。
“顺哥哥。”
这句话一出口,仿若被什么触动心中那深渊一般,眼泪止不住。千言万语,而今只能唤你一句哥哥。
吴良顺小心翼翼的喂她吃着粥,心也稍稍放下了不少,听她一句顺哥哥只喊得自己心里一痛,眼睛一红眼泪差点就跑了出来,强忍着想哭的冲动继续喂她,直到她用了小半碗方才停了下来,“嗯,嘉婼不怕啊,哥哥一定不会让你再受伤害了,桔梗你好生照顾她,缺什么或者她想吃什么都去给她弄知道吗,我先回了。”
眼下都不敢在看她怕自己忍不住,吩咐几声便直接离开了,躲在没人的宫道角落里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小安子听说嘉婼姑娘被刺,似乎整个宫里都惊动了,万岁爷皇后娘娘还有各宫各处都因为这事忙乱了起来,就连师傅那也慌了神儿。许多差事就由着我和凳子哥哥打理。在内务府转了一遭处理了些许杂事,又仗着师傅的势吩咐了下莞婕妤那边的差事多上点心,想来内务府的人应该也知道怎么做,这也算自己对她的一点点报恩吧。
慕容嘉婼喝了人送到嘴里的粥,腹部疼痛却忍者,豆大的汗珠滚下。恐怕过了此刻,再也不会有机会让人如此了。
人言离,嘴上不做应,心里对人言:顺哥哥,有朝一日,你若是知道了今日我的举动,可会怪我?终究,是嘉婼对不住你。
看着桔梗,长出一口气,躺在床上,推走桔梗递来的粥。闭上眼,抚平自己的情绪。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有一个人,更难面对。他若来了,我该如何?
御花园。
钮钴禄之婉闻人声,已知是何人,勾唇一笑,本想戏弄人一番,却不想人要摔倒,连忙虚扶一把,想起刚才人儿言,道“加上小妹之名,岂不美哉。”
转身,在右侧落手,写下的是曹植《洛神赋》: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
却在最后提名,此女:泮泮。
钮钴禄之姽看姐姐写下洛神赋,调皮的嘟了嘟嘴“姐姐可是将自己比作那神女?还是说……”故意顿了顿“姐姐想如那神女一般,与皇上相遇相伴?”夺过人树枝,在地上随人右侧继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却是也不写完。
“那后面的,不如姐姐亲自让姑母去评评,与你相合几分,反正妹妹觉得,恰如姐姐。”
再看那泮泮二字,对人撒娇“为何阿玛独独给我一个小名泮泮,姐姐们却都未曾有过?”
钮钴禄之婉闻人儿言,一愣,道“妹妹才如神女一般清秀动人,想毕皇上见了必定爱怜。”
又如吃醋一般,瞥了眼小妹,撅了撅嘴“倒时候妹妹醉倒在皇上的温柔香中,恐怕早就将姐姐忘了罢。”
听小妹提起姑母,更加一幅不满的样子,“姑母和长辈们只会偏宠妹妹。”顿了顿,“不过倒也没错,妹妹果真就如这诗中女子一般,莫说是皇上,姐姐都被妹妹迷倒了。”
以前从未思及小名之事,不过,想来也并无不妥,“小妹虽是次女,但可比姐姐得阿玛的欢心,竟还赐妹妹小名,可真让人嫉妒。”又怕小妹多想,后补一句“小名即是爱称,阿玛定是对小妹寄以厚望。”
钮钴禄之姽被这话羞得不知如何接“姐姐”不好意思的拉了人衣袖,“妹妹资质不高,相貌平庸,姐姐说这话可是故意取笑妹妹?”佯装生气,听了那次女,低头,鸦睫低垂“泮泮感激阿玛养育之恩,这些年姐姐疼爱妹妹,妹妹都懂。”这话竟说的有些心酸,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过不去这道坎。知道有些话不该提,强颜欢笑“姐姐何时带我去见姑母,若是进宫许久未曾去拜见,可会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