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江浮碧笑意沾沾地迎上颜桃之,他那一身白衫站在晶莹的绒花丛里竟惊艳得恍若天人。
颜桃之已经审美疲劳,没心思再去欣赏。她随意点了点头,“江公子怎不进去?在这后苑坐着做甚?”
“这不是等着殿下一同进去么。在下一介男宾独入闺阁,只怕有人要说闲话了。”江浮碧灿颊。
秦艽翻了个白眼。江阁主,那次替殿下疗伤似乎您没这么说过吧?还不是大大方方进了殿下的寝殿!
“半夜不做亏心事,岂会怕鬼敲门。”颜桃之话虽讽刺,但面上已露出微微笑来。
“殿下说的是。”不论颜桃之说什么,江浮碧都一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模样。
绛唇轻点,娥媚淡扫,青丝小挽。自聚寿正殿款款走来一女子。
颜弦月恭恭敬敬地向着颜桃之行了礼,清澈的瞳里满含善意,“见过皇姐。”
“免了。怎的亲自出来迎接?唤宫人前来不就可了?”
颜弦月笑容有些僵硬,“皇姐不知,这聚寿宫的宫人除了门口的小张公公充当侍卫和宫女鱼儿,便再无其他人了。鱼儿在后厅煮茶,小张公公与侍卫在宫门口守着,皇妹便只好亲自前来。”
“尚宫局的人是怎么搞的!”
秦艽心直口快,颜桃之觑他一眼,斟酌了半晌还是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
“皇妹,那这便走罢。”
秦艽逮住机会扯了扯颜桃之的衣袖,小声询问,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满:“弦月长公主真可怜。殿下难道坐视不理么?”
“可怜?本宫看不见得。”待颜弦月走远,颜桃之方才低语回了秦艽的话,“既是她自己推拒帝君好意,那么这后果便自当由她来承担。”
秦艽憋着一口气在心里,“可是……”
“宫里闲事管不得,更何况就算要管,也不该是我们来管。”江浮碧不晓得几时插了脑袋进来,他推开秦艽的头,哈哈然道。
“谁跟你是我们?!”颜桃之佯装怒目所瞪,实则心中亦赞同江浮碧之话。
“多谢殿下赞赏。”
“谁赞赏你了?”颜桃之呆愣,这江浮碧是会读心术么?
江浮碧回她一个绚丽到足够闪瞎人眼的灿烂笑容,“是殿下的眼睛在赞赏在下呐。”
“可殿下为何又要插手皇后与淑妃之间的争斗?这不也是引火烧身么?”秦艽索性将心中疑问一股脑抛出。
颜桃之摸摸他的头,“皇后与淑妃身后是宰相,帝君在前朝缺不了这般通天的权势帮衬。她们虽均是宰相之女,但淑妃善妒,论其贤德,皇后之位花落非此。为这后宫的安宁着想,也为皇弟着想,本宫也不能不管。”
“至于两位长公主,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殿下自然无须花心思。”江浮碧笑嘻嘻地接话。
被人说中心事,颜桃之神色复杂。
“秦艽好想明白了。”似懂非懂地咬咬下唇,秦艽继续低下头苦思冥想。
江浮碧附在颜桃之耳边轻声说道:“殿下这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做派……”
他话语一停,复又靠近几分,朝她耳边吹气,“在下挺是喜欢呢。”
“……”这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颜桃之。
且说那两三时辰前,长公主颜青月听得公公通传,说道是江浮碧江公子登门拜访,顿时欢欢喜喜地应了,美滋滋地进屋梳妆。姱容婠妠,甚至是将先皇后生前留下的首饰尽数带上,“衣到穿时方恨少”,遂又怪嗔了姐姐怎的不多留下些尚宫局的华衣,待打扮得精致这才心满意足派人去请江浮碧。
却是太监报称江浮碧不愿独自入殿,硬是要等嫡长公主来了一同进去。
江浮碧这别扭闹得极好,非明眼人看来还以为江公子这是惧怕嫡长公主淫威呢。
聚寿宫正殿虽大,但里头陈设过少,空荡荡的看得人心里发虚。颜桃之坐了上位的正席,弦月青月落座两旁侧位,江浮碧环视了四周,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
只见那白衣的公子微弯下身子,双手牢牢抓住太师椅的两扶手,三步并作两步,提着那悬空的椅子移至颜桃之身旁。
“殿下,坐一起罢。”他似笑非笑地望她。
颜桃之尴尬地咳嗽几声,兴许是江浮碧放肆之举多了,再者殿中也无高位权贵,她便不再多说什么。
江浮碧一看连颜桃之也由他去了,得意然然挤到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