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怡一惊,凑上前查看。
轻焉突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好在书亦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接住,否则她怕是要再磕一下脑子。那真就是雪上加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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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楼里愁云密布,轻焉昏睡了几个时辰没醒,身上、脸上先是冒出小疹子,渐渐的就长成了毒疮,然后开始破皮、溃烂。
大夫施完针又摸摸脉,对一旁着急不已的阮老夫人摇了摇头。大夫人追问轻焉何时能醒。大夫斟酌片刻,正要回答,轻焉睁开眼睛,第一眼望见祖母,便抽着气哭兮兮喊疼。
感觉脸上又疼又痒,轻焉抬手想要抓挠。阮老夫人握住她的手,不许她碰脸上的毒疮,只许云怡给她扇风缓解痛痒。
轻焉实在难受,忍不住哭。眼泪浸着伤口,犹如刀子割过皮肉。轻焉觉得,她的脸已经烂掉了。她想亲眼确认,让云怡拿镜子来。云怡迟疑,看向阮老夫人。
“阿元乖,先闭眼,睡一觉就好了。”阮老夫人哄着,没哄住。轻焉闹着要镜子,云怡不去拿,她便要自己下床去取。
无可奈何,阮老夫人只能随孙女的意,取来巴掌大的一面梳妆镜,用手蒙住大半,只给轻焉看了一眼。
一个小缺口中,轻焉看到自己脸上一小块红肿的皮肤,那冒起的毒疮,一个有指头大小,高耸着如同一座小丘。
轻焉吓得连连后退,环住双膝,埋起头脸,心里一阵慌乱,然后便堵得如同生吞了一块石头,噎在正中,难受不已。
那镜子里的丑东西,真的是她么?
她变得好丑!
轻焉难以接受此事,用被子蒙住脑袋,谁也不理。
阮老夫人长叹一声,留云怡在房中照顾,带着大夫以及向氏等人离开。出了欢喜楼,阮老夫人便急忙向大夫确认,轻焉的脸还能不能治。
大夫神色凝重,“毒疮并不难治,只是怕要留疤。”
“大夫!尽管用最好的药,不论多贵,只要能治好我家阿元……”向氏哀求着。
大夫一脸为难,“寻常药物对令媛的病,疗效相差无几。现存世间的药方,去疤生肌的本就不多,且疗效平平不足一谈,唯有二十年前,清风仙人研制出的玉露膏有奇效,只是,清风仙人十多年前便已隐居山林,如今影踪全无,他那方子也已成传说,真伪难辨,若要求证,只能问他的徒弟——山己先生。”
阮老夫人念一遍“山己先生”的名儿,想起白书亦此番来阮府借宿,正是准备去考山己先生的徒弟,于是叫来书亦单独谈话,没让白氏跟着。
“书亦,我只问你一句。”阮老夫人拉住少年的手,认真问道:“你可愿娶我家阿元?做我的孙女婿?”
白书亦惊得瞪大眼,半晌无言。
阮老夫人皱起眉头,“你不愿意?”
白书亦连忙摇头又点头,结结巴巴回应:“我、我愿意!”
阮老夫人满意一笑,修书一封,让人披星戴月送去白府,讨要白书亦的生辰八字,在亲事摆上明面前,先给轻焉和书亦算一算。
白氏听闻此事,急得团团转,可娘家那边乐于与阮家结亲,她也无可奈何,只是想到父母为眼前之利,不顾书亦的前程,何其短见愚昧,便更加不满自己眼下的处境,对父母也添一分怨怼。
白氏每日拜拜天,拜拜地,求菩萨保佑书亦逃过此劫,难得,“天意”果然如她所愿。 。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