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清晰的身影奔了过来,他看不清楚那是谁。
只听到两道慌乱到嗓子变紧的奇怪声音不断地喊着他:“阿琛!阿琛!”
他头晕脑胀,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认真辨别着,终于听出来是凌谦和封白在叫他。
“别……告诉栗栀,”他的呼吸急促,险些上不来气,一说话就夹杂着本能的痛苦呻·吟,声音发虚到气息短促:“别让她……知道……”
凌谦懂他的意思,急忙哽咽地答应:“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告诉她,不让她知道。”
“你别说话了,阿琛,别说了……”
好像只能为她做这些了。
顾景琛失去意识前心想:还好没让你知道,我很喜欢你。
不然,
如果你喜欢我,你会多难过。
如果你不喜欢我,我该多悲哀。
可是……假如我还能活下来,我一定要告诉你,
顾景琛真的很喜欢栗栀。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顾景琛总觉得自己被困在一处地方。
身上似乎还带着镣铐枷锁,让他无法动弹。
只要他试图挪动一下,全身都会被牵扯的生疼。
渐渐地,他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医生说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头部有撞击,流了很多血,会不会失忆啊?
儿子醒过来不认识我了怎么办啊延远?”
“岳姨的葬礼明天就办了,我不得不过去,只能麻烦你看守儿子了。”
岳姨……葬礼……
栗栀。
栗栀怎么样了?
她是不是又要哭得撕心裂肺了?
不想让你哭。
栗栀,有没有人陪在你身边?
哪怕给你一个拥抱让你依靠一下?
顾景琛在意识深处挣扎着。
却无法清醒过来。
又过了整整一天。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
入眼一片刷白。
他在一间单人病房里。
父母和奶奶都在。
陈可刚参加完岳笙的葬礼回来,这几天一直在哭的她眼睛通红。
见到儿子终于醒了,陈可立刻就凑了过来,一边掉眼泪一边问他有没有哪里难受。
顾景琛的第一句话却是:“妈,栗栀呢?”
虚弱中带着急切和担忧的,最简单的一句询问。
但道尽了他对她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