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再做了行不行?你不是说过带我去奥地利吗?我们走吧,毕了业我就可以挣钱,不用你养我,到时候我养你。&rdo;
他被我这句话给逗乐了:&ldo;你的野心还真不小,要养着我?行啊,能吃女人的软饭是我人生的至高目标。
&ldo;不要脸!&rdo;我挂着一脸泪珠笑出来,&ldo;那你跟我去奥地利吗?&rdo;
&ldo;去,当然去。等我把这儿的业务结束就跟你走。&rdo;他敷衍我。
&ldo;你说话算话,甭忽悠我。&rdo;
&ldo;我发誓行了吧?嗨嗨嗨,你看看都几点了?&rdo;他催我离开,&ldo;洗洗脸上课去,甭瞎操心,管好你的功课就行了。凡事有我,还没我迈不过去的坎儿呢。&rdo;
那天之后,我平添了许多心事,变得极其沉默。
晚上再也不象以前一样,脑袋挨着枕头就能睡着,而是整夜整夜地做恶梦,有时从梦中惊醒,满心恐惧地伸手往旁边摸一摸,察觉他依然在身边,才能放心接着入睡。
五月底,我的专业课和俄语都通过了入系考试,但这个结果并没有给我带来想象中的狂喜。那把手枪带来的阴影,还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许久不曾散尽。
从考场回去,我很平静地给爸妈打个电话,把好消息通知他们。
接电话的是我爸。奇怪的是,他也没有过多的兴奋,只问了问何时开始入系学习,以及学校什么时候放暑假,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我问他:&ldo;我妈呢?我想和我妈说话。&rdo;
爸说:&ldo;你妈出差了,不方便给你打电话,等她回来再说。&rdo;
我感觉诧异,可又找不出什么破绽,只得满怀狐疑地挂了电话,开始一心一意地盼望暑假的来临。
妮娜又找人帮我录了一盘练习带,连着她自己的推荐信,分别寄给了原来的同行朋友,两位在奥地利音乐学院任职的客座教授。
所有的一切都很顺利,余下一个多月时间,我只需把几门预科专业课做个总结,同时等待奥地利学校的通知。
孙嘉遇的清关业务停过一阵儿,过不久就恢复了正常。我相信他说的,没有他过不去的坎。闲暇时到处寻找奥地利的资料,天马行空一般遐想在那边的学习生活。
然而这道坎,他终究没有跨过去。
六月的一天,我从外面回到家里,意外地看到老钱和邱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人一边闷头抽烟,客厅里烟雾弥漫。
&ldo;今儿你们俩怎么凑一块儿了?嘉遇没回来?&rdo;我一面打招呼,一面忙着开窗换气。
这两人抬头看着我,都没有说话。我的笑容凝住,心开始狂跳,有不祥的预感。
&ldo;什么事?&rdo;
邱伟看看老钱,老钱看看他,两人交换半天眼神,老钱才开口说:&ldo;几处仓库让警察连根儿给端了,小孙被扣在局子里。&rdo;
我的脑子顿时乱糟糟变成混沌一片,居然听到自己的声音说:&ldo;what?&rdo;
语法逻辑全乱成了一锅粥。
老钱安慰我:&ldo;眼下还不要紧,警局最多扣留四十八小时,那些货可就麻烦了,他妈的都是坐实的走私证据!&rdo;
邱伟纳闷地问:&ldo;我就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知道仓库的位置,一掏一个准儿?&rdo;
老钱脸皱得像个苦瓜:&ldo;可不单是仓库,早就开始了。这半个多月海关连续被扣了几单货。整个来势汹汹的,出手就要致人死地,靠,我看就是成心砸场子来的!&rdo;
这些我不关心,我担心他的人,他已经连续几天低烧不退,每顿饭只能勉强吃一点儿,警局里的四十八小时他能不能支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