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支只为抢掠的军队,是不会愿意为了一座城池牺牲太多的,只要他们耗过了黄义山的心理防线,叛军自会撤退。
可是顾珩带领的这只军队,到底也只是个草台班子,援军久久不见踪影,军中士气已经跌至谷底,若不是前一段时间对于黄义山残暴的名声渲染地太过深入人心,只怕早就有想要开门投降的了。
在再一次承诺朝廷已经派出了援兵后,顾珩知道他必须要冒险了,不然一旦军队哗变,湖州将成为真正的地狱。
但是好在,他们已经撑过了十五天,根据情报,叛军也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顾珩决定赌一把。
他召来了自己的二百少年兵,和这几日观察来最悍勇的士兵们。
“此战成败在此一举,可你我性命,我也无法保证。”顾珩沉声道,“我唯一能向你们保证的,就是所有牺牲之人,其家幼必得燕氏之保障赡养,必不使英魂泉下难安。”
他凛冽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坚毅的面孔:“谁愿与我同往?”
“我等愿意!”
“好。”顾珩向众人抱拳,深揖一礼,“顾某先在此处谢过各位义士了。”
他如此这般吩咐下去,众人心领神会,下去各做准备,只待深夜到来。
顾珩立于营帐之中,遥望着燕府的方向。
阿姐,若我此次不得回,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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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一支军队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出城,接近了叛军的驻地。
顾珩身后一百人,人人手上拿着一个古怪的小瓶——那是阿姐教给他的,她把这叫做“□□”。
他微一颔首,那一百人便如游鱼一般潜入敌营。
而顾珩带着剩下的人,静静等待在敌军侧翼的一处山坡上。
忽然,敌营处火光与惨叫声四起,顾珩重重一挥手:“杀!”
上千将士借山坡俯冲而下,后方灰尘飞扬,竟有千军万马之势。
夜深之时营中起火,又有万千敌兵仿若从天而降,切瓜砍菜一般冲进叛军大营,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收割了性命。
黄义山自梦中惊醒,望着眼前陷入火海的帐营和四散逃跑的士兵们,大怒道:“怎么回事?”
身边亲兵神色惶惶:“将军,好像是朝廷的援兵来了!”
“这狗屁朝廷哪他妈来得援兵!”黄义山一脚踹开亲兵,“必是那顾珩小儿故弄玄虚!”
他心里虽清楚,可是已经被吓破胆子冲垮阵营的士兵们却已经是他节制不住的了。
他目中冒火地望着湖州高大的城墙,想起自己所剩无几的粮草和被打散的军心,深知自己这回注定是捞不到好处了。
“撤!”黄义山目呲欲裂,几乎把牙咬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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