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长青停下脚步,紧握拳头,全身一片僵硬。
他硬邦邦地问司徒暗香:“……盈袖是不是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有你就直说,我保证不告诉旁人。”
慕容长青的骨节捏得啪啪响。
司徒暗香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低头捻着衣角,怯生生地道:“我姐姐没有做错什么,但是禁不住有些人就是有非份之想。就像那陆四少,我完全没有错,却被他带累。如今我的闺誉算是毁了,我不怨别人,只怨自己傻,没有想到人心险恶,女子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行差踏错,否则就是万劫不复。我已经吃了这个亏,不想我姐姐也吃这种亏,所以才冒昧前来提醒慕容大哥一声。慕容大哥要是觉得我搬弄是非,那就从此当没我这个妹妹,以后我也不敢跟慕容大哥说话了。”
将她的情形和司徒盈袖类比,这话里的意思就多了。
慕容长青本来就最担心这样的情形,因此听了司徒暗香的话,心中疑云大起。
“……你是说,也有人如同陆乘元讨好你一般,讨好盈袖?”慕容长青静默半晌,终于猜中了司徒暗香的话中话。
司徒暗香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含笑道:“有没有做到陆四少那般,我不敢说。只想提醒慕容大哥一声,别到时候真的闹出来。就晚了。陆四少是自作自受,所以活该被沈家退亲。我是太傻,闺誉被毁,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娶我。不过这都不重要,哪怕青灯古佛过一辈子,我也能养活自己。只是我真心敬重我姐姐,她是个好姑娘。不该被这种事拖累。何况她已经有个倾心爱重她的未婚夫。跟我又大不一样了。所以慕容大哥,能娶的话,就赶紧把我姐姐娶回去。要不。现在去见我爹,就赶紧把这件事定下来?”
慕容长青更加狐疑,慢慢回身往前走,思忖半日。试着套司徒暗香的话,“……暗香。最近你姐姐都跟什么人见的比较多?除了家里这些亲戚,别的人有吗?”
司徒暗香做出一派天真的样子,扳着指头给他熟,“这倒没有。都是家里的亲戚朋友。我姐姐平时很注意的,外男都见不着她的面。也就沈家的大表哥、二表哥,表弟们。咱们家的掌柜、管事,还有谢侍郎而已。”
慕容长青听了心里一松。笑着道:“还好,都是亲戚朋友,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看来是你太多心了。”言罢又道:“不过作为女儿家,多心一点好。你吃了这次亏,以后记得不能再让人有误会了。”
司徒暗香乖巧点头,“嗯,我会记得慕容大哥的话。”
两人走到司徒健仁外书房门口的时候,谢东篱正从里面出来。
面容冷峻,身姿挺拔,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慕容长青忙唤住他:“五表叔!”
谢东篱比慕容长青只大三岁,但是辈份却是依着谢家大嫂陆瑞兰这边长了慕容长青一辈。
谢东篱只好停步回眸,看了他一眼,点头道:“长青回来了。”
“刚回来,来看看盈袖和小磊。”慕容长青笑着说道,“五表叔也是为了小磊的生辰礼?真是太客气了。”
已经拿出了姐夫的款,摆出主人家的做派。
谢东篱负手挑了挑眉,并没有答话,目光似寒芒般从慕容长青和司徒暗香面上扫过,转身大步出去了。
慕容长青愣神道:“五表叔这是怎么了?”
司徒暗香深深看了谢东篱的背影一眼,垂眸道:“……谢侍郎最近经常来我家的。每次都要去看看姐姐,这一次居然没有去看姐姐,真是奇怪。”
“他那么忙,怎么可能经常见你姐姐?我看你是想太多了。”慕容长青摇摇头,举步往司徒健仁的外书房台阶走去。
五表叔这几年做了礼部侍郎,听说政绩斐然,元宏帝陛下对他赞赏有加,已经命张家将那个副相位置让出来,等明年大比之后,就要升他做副相了。
因谢东篱的行情看涨,谢家的门槛都要被京城世家的媒婆给踏断了。
谢家大嫂陆瑞兰和二嫂宁舒眉如今也是日夜相看,拼了命要为谢东篱择一佳偶。
司徒暗香忙道:“谢侍郎真的很忙?难怪最近来得少了。去年这个时候,可是经常来呢……”又问慕容长青:“谢侍郎都在做什么啊?经常听见有人夸他,却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五表叔是礼部侍郎,最近一直在忙科举的事。年底秋闱,明年年初春闱,这件事忙完之后,他就要高升了。”慕容长青满心欣喜地道。
谢东篱要做了副相,他们长兴侯府也多了一重助力。
谢家和长兴侯府、陆家和沈家,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但是近年来,谢家和长兴侯府渐渐生份,陆家和沈家又因陆乘元和沈遇乐的亲事起了隔阂。
大好的光景已经今非昔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