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眉叫住她们:“熬什么药?大夫还没来呢。”
那两个丫鬟忙道:“五爷不仅有鞭伤,还有红疹,这一次看着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奴婢不敢大意,想马上去煎药。”
不等宁舒眉回答,司徒盈袖就道:“我来帮你们。”
她熟知药性,知道这一次非要加大剂量不可,但是要如何加,却是一门大学问。
对于药材来说,剂量也是重器,可为治病良药,也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
那两个丫鬟不敢做主,只看着宁舒眉不说话。
宁舒眉想到谢东篱第一次发红疹的时候,就是司徒盈袖送的方子治好了他,便点点头:“让司徒大小姐看着吧,司徒大小姐上次送来的药方很管用。”
司徒盈袖谢过宁舒眉,跟那两个丫鬟去耳房煎药。
耳房里的小火炉常年不断火,上面坐着一口小铁锅。
司徒盈袖将那方子的剂量加了两倍,又怕太烈,中间加了几味佐使的陪衬药,免得谢东篱吃太多苦头。
她心里着急,将那火扇得很旺,恨不得马上就把药煎好。
但是这样急切,那药也只能慢慢煎着。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终于煎好了第一碗药。
司徒盈袖亲自捧着来到谢东篱的卧房。
陆瑞兰已经请了太医来了,坐在谢东篱床边,要给他诊脉。
谢东篱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床外面的方向。
司徒盈袖见了十分着急,忙端着药碗过去,道:“先给他喝了这碗药,给他消消肿。”一边说,一边将那太医挤开了,不客气地坐在谢东篱床边,要给他喂药。
那太医也认得司徒盈袖,知道是谢东篱的未婚妻,倒是没有在意,对司徒盈袖道:“这是什么药?给我看一看。”
司徒盈袖无法,只好把药给那太医递过去。
那太医闻了闻,沉吟道:“还好。给他吃吧。”又对陆瑞兰道:“陆大夫人,你跟我出来一趟,我先开个方子。你命人去抓药,是为了鞭伤。”
陆瑞兰忙应了,跟那太医出了屋子。
司徒盈袖一心想赶紧让谢东篱好起来,一只手拿起调羹在药碗里晃了晃,舀了一调羹药,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给谢东篱喂药。
谢东篱脸上肿的厉害。又晕着,怎么能吃药?
司徒盈袖费了好大劲儿,也只能将一点点药喂了进去。其余大半的药,都顺着谢东篱的嘴流了出来。
“这可怎么办啊?”司徒盈袖急得上火,想要用嘴喂他,但是想起谢东篱不能跟人接触。如果嘴对嘴地喂。说不定就把他送上西天了……
不过急了一会儿,她倒是想出一个法子了,问宁舒眉:“宁二夫人,贵府上有没有芦苇管?”
宁舒眉皱眉,道:“没有芦苇管,不过有麦秸管,你要吗?是小孩子玩的。”
“要!要!麦秸管也行!”司徒盈袖眼前一亮,麦秸管不比芦苇管差!
很快麦秸管送了过来。司徒盈袖含着麦秸管,吸了一管子药。含住不放,然后将麦秸管的另一端送到谢东篱嘴里,就这样,将一碗药全给喂了进去。
司徒盈袖自己免不了吸进去一点点药滴,觉得舌头和嘴唇都被那药给苦得失去了味觉。
她放下药碗,回头去看谢东篱,不由更加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