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里,程希吭哧吭哧的把地里的杂草拔完,坐到地头上歇了会儿,挎着篮子回去了。
天刚擦黑,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渐渐退到地平线以下。
程希走到院子门口,远远的看到萧退之背对着她坐在院子里,程老太站在旁边指着人说着什么。
走近才听清两人的对话。
“村长是给了你的口粮钱,可你一个大男人每天在家吃闲饭,出去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
“给你找点杂活做是为你好。”
“你今个把这些木柴给劈完……”
萧退之的动作很笨拙,他要摸索半晌,才能摸清木柴的形状。
“竖着劈!竖着劈!”程老太尖着声指挥。
“劈什么劈?”
程希径直走到萧退之旁边把人拉起来,夺过他手上的斧子往旁边一扔,挡到他面前,直视程老太。
“奶,他眼睛看不见,你让他劈柴,劈到了手你给他看去?”
程老太没想到程希会这个时候回来。
程希知道程老太的命门在哪儿。
“稍微抓几天的药,找个大夫包扎包扎,半两银子都不用的!可你要是不给他看,手上的口子好不了,让村长知道了,又会怎么说咱程家?”
程老太听着程希一套又一套的说辞,也算是明白了这事的利害,心底动摇了,又放不下脸面,她哼笑一声,板着脸梗着脖子道,“就你个死妮子知道的多!我就是和退之开开玩笑,又没真打算让他劈柴!”
程希但笑不语,看着程老太气呼呼的回厨屋。
程希转身看萧退之,“你方才有没有切到手?”
萧退之把手背到后面,偏着头道,“没有。”
男子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侧脸下颌线利落明晰。
程希轻咳一声,低头不去看他,“那你把手背后面做什么?”
萧退之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他木木道,“我没事。”
程希目光在他面上一扫而过,趁他不注意,笑着拉过他的衣袖。
果不其然,骨节分明的的手上,有好几道口子,不大,但都往外渗着血珠。
程希皱眉,不悦道,“走吧,给你清理清理。”—
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吃过饭,程希回了自己的小破屋倒头就睡。
大半夜的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
程希困的不行,拉着被子蒙住了头,声音小了些,又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外面说话声更大了。
“程希!程成!都给……都给老子出……出来!”
“都出来!”
“老子……老子回来了……还不出来接我?”
院子里程大树抱着酒瓶子,站都站不直,一会儿往东倒一会儿往西倒的,口齿也不清楚,“程希!程……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