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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ldo;那样对我来说就是世界末日了。我不想成为百万富翁，我想帮助病人好起来。&rdo;

&ldo;你打算做医生?&rdo;

&ldo;心理学家。我想理解精神世界是如何运行的。&rdo;

&ldo;为什么?&rdo;

&ldo;它是那么的神秘和复杂。比如说逻辑、我们思考的方式、想象并不存在于我们眼前的东西的能力‐‐动物就做不到。还有记忆力‐‐鱼类没有记忆，你知道吗?&rdo;

他点头。&ldo;为什么每个人都能分辨八度音阶?&rdo;他说，&ldo;两个音符，其中一个的频率是另一个的两倍‐‐大脑是怎么意识到的呢?&rdo;

&ldo;你也发现这些很有趣!&rdo;她高兴地发现他也好奇同样的问题。

&ldo;你父亲是怎么死的?&rdo;

比莉抑制着强烈的感情，突如其来的悲伤攫住了她。她忍着不掉眼泪。事情总是这样：一个偶然的词语就会让她没来由地感到尖锐的痛苦，甚至失去言语的能力。

&ldo;我非常抱歉，&rdo;路克说，&ldo;我不想让你难过。&rdo;

&ldo;不是你的错，&rdo;她克制地说，她深吸一口气，&ldo;他疯了。一个星期天的早晨，他到三一河洗澡。可实际上，他讨厌水，也不会游泳。我觉得，是他自己想死。法医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陪审团可怜我们，把这件事算作事故，所以我们可以得到人寿保险金。那是一百美元，我们靠这点钱生活了一年。&rdo;她又做了个深呼吸，&ldo;我们说点别的吧。给我讲讲数学。&rdo;

&ldo;好吧，&rdo;他想了一会儿，&ldo;数学像心理学一样奇怪，&rdo;他说，&ldo;比如说π，为什么圆周和直径的比值是三点一四二?为什么不是六或者二点五?是谁规定的?为什么这样规定?&rdo;

&ldo;你想探索外太空。&rdo;

&ldo;我认为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刺激的冒险。&rdo;

&ldo;而我想绘制精神世界的地图，&rdo;她微笑着说，丧亲之痛离开了她，&ldo;你知道，我们有共同点‐‐想法都不小。&rdo;

他笑了，然后刹住了车。&ldo;嘿，前面是个交叉路口。&rdo;

她打开手电筒查看膝盖上的地图。&ldo;右转。&rdo;她说。

他们快要到纽波特了。时间过得很快。她为旅途的结束感到遗憾。&ldo;我不知道该和表哥怎么说。&rdo;她说。

&ldo;他是怎样的人?&rdo;

&ldo;他有点怪。&rdo;

&ldo;怎么个怪法?&rdo;

&ldo;同性恋。&rdo;

他惊讶地看她一眼：&ldo;我明白了。&rdo;

她不喜欢那些希望女人对性的话题采取保守态度的男人。&ldo;我又吓了你一跳，对吧?&rdo;

他朝她咧嘴一笑：&ldo;就像你常说的‐‐那倒是真的。&rdo;

她也笑了。那是得克萨斯人的口头语。她很高兴他注意到自己的小细节。

&ldo;那儿有个岔路口。&rdo;他说。

她再次研究地图。&ldo;你得先停车，我还没找到它。&rdo;

他停下车，侧过身去就着手电的光看地图。他伸出手，把地图掀起一点，温暖的手指碰到了她冰冷的手。&ldo;我们可能在这儿。&rdo;他说，指着地图。

她没有看向地图，却盯着他的脸。天很黑，只有月光和手电的反光照在他脸上。他的头发掉下来挡住了左眼。过了一会儿他才察觉到她的目光，也抬起头来看她。比莉想也没想就抬起一只手，用小指头的外侧碰了碰他的脸颊。他瞪大眼睛，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迷惑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