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子?他怎么会提到文生?”于雪很清楚,弟弟于冰跟丈夫一向相互看不顺眼。这专门提及,准是没啥好事。
“我哥说,前阵子袁文生找他借钱。”
听到“钱”字,于雪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袁文生不仅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还四处借钱。他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是家里缺钱了吗?还是他老毛病又犯了?”
“你们别借他钱。”提到袁文生的“老毛病”,于雪心里又气又堵。
“我才不会借他钱。他也不敢来找我借钱。我可不是我哥,袁文生要敢管我要钱,我一定会骂他个狗血淋头。不像我哥,抹不开面子,还是借给他了。”
“于冰借他钱了?借了多少?”
“这你就别管了,他借的钱让他自己还去。你可别再像以前一样,到处给他擦屁股。”
于雪低下头去,有些沮丧。她也开始有些怀疑,袁文生是不是又去赌博了。尽管上次的事发生后,袁文生给于雪白纸黑字写下了保证书,再也不会打牌赌钱了,于雪也决定选择相信他,给生活一点儿信心,让日子过下去。可现在他四处找钱还说不清楚干什么用,也太蹊跷了。
见于雪垂头丧气地窝坐在沙发上,于霜有点儿心疼她,就特意往她身前挤了挤,拉住她的手,故意撒娇道:“我肚子饿了。姐,我晚饭都没吃,你给我做点儿吧。”
于雪愁眉苦脸,没有精神,指了指带回来的袋子,“那里有面包,你自己吃吧。”
“我又不爱吃甜的。咱妈今天给我送的那个豆包,吃得我腻死了。姐,你就给我做点儿饭吧,我都好久没吃你?s?做的菜了,馋死我了。你就忍心把你妹妹饿死吗?”
说到“饿死”,于雪像被触及了本能反应一样,一下子站了起来。
小时候,爸妈很忙,给弟弟、妹妹做饭的任务就落在了于雪的头上。她自八九岁起,每天都要做饭。弟弟、妹妹围着灶台眼巴巴看她做饭的场景,成为了她最基础的童年记忆,有很多欢笑,也有眼泪。那时她一放学,背起书包就撒丫子往家狂跑,像一股小旋风。她特别担心听见于冰和于霜喊“饿死了”。她自小就坚信,自己会做饭、能做饭,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弟弟、妹妹忍饥挨饿。
“姐,别想那么多了,咱妈不是常说……”于霜见于雪站起来了,松了一口气。
“嗯。天塌下来,也吃饱了再说。”于雪接道。想到这句话,她突然感到,灰蒙蒙的内心好像又亮堂起来。
“你想吃啥,姐给你做。”
“有啥吃啥吧,简单点儿就行。我跟你一起做,俩人干得快。”
姐妹俩一起走到厨房,于霜洗了洗手,打开冰箱,看到了于雪没有卖完的饼,塞得满满当当。
“你摊了这么多饼啊……热热得了。”于霜说。
“那我再给你炒个土豆丝吧。你不是最爱吃我炒的土豆丝。土豆丝卷饼吧。”
“好呀!好呀!我帮你切土豆。”
于霜从冰箱拿出了土豆,往身后一递,于雪自然而然接了过去,洗泥去皮。
姐妹二人虽然很多观念不一样,见面就拌嘴,但在做饭上,却有着一种天然地默契。俩人在一起做了十多年饭,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就知道需要做什么。她俩在一起做饭,一个洗,一个削;一个切,一个炒,速度很快,效率极高,就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一环接一环,没有多余的动作。
“用擦丝器吧。”去皮的土豆被于雪泡在水里,见于霜抽上围裙,掂起刀,她连忙说。
“别,我能切,干嘛还用那洋活玩意儿。擦出来的丝,哪儿有切出来的好吃,口感都不一样。”
于霜说完,手起刀落,咔咔咔几刀先把土豆切成大块。之后,她把土豆块摆在案板上,风驰云卷、眼疾手快,眨眼功夫土豆块就全切成了丝。
于雪不等她发话,就把土豆丝全部码进了淘菜筐。又在淘菜筐下面垫了一个小盆。然后,她打开水龙头,让流水没过了土豆丝。
切好的土豆丝一经流水击打,立马渗出了一层米白色的淀粉,在水盆中渲染开来。
“这秘诀确实可以!”于霜说,“我教会了好几个同事了,他们都说好使!”
“是,泡过的土豆丝出了粉,口感更脆,不糊锅,还不变色。”于雪说着,拿出几瓣蒜就要剥。
“来,给我!”于霜一把抢过蒜,在自来水龙头下冲了一下,然后把蒜放在案板上,刀身一横,狠狠拍在了带皮的蒜头上。
“他们也教我了一招。”于霜笑笑,“这样不用费劲扒蒜,搞得一手蒜味儿。”
只见蒜瓣被刀身击打,立马四分五裂。本来和蒜瓣粘得很紧的蒜皮,也应声分离。再轻轻刀尖一拨拉,蒜是蒜,皮是皮,很是清爽。
“你拍得这么重,蒜都没型了。”
“横竖也得切成末,要什么型。”于霜说着,刀如蝶舞,上下翻飞,瞬间切了一堆蒜末出来。
“你这刀功,可真是练成了。”于雪忍不住夸奖于霜。她自己就不行,切东西从来都是慢工出细活,小心翼翼,因此耽误了许多做菜的工夫。
“比咱大哥差远了。他切得那才叫一个出神入化,细如发丝,是做燕菜
洛阳特色菜肴,洛阳水席头道菜,讲究刀工。有传入行需先当三年切菜工,何时切得细如发丝,师父才传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