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点我不得不提醒:“你造建的是化工厂,而百米以内还住着人。”我们家那一排住户是首当其冲的,只要是有常识的都知道,化工企业不可以开在居民区。
而何嘉明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般失笑不已,好一会才止住了道:“季家小妞,你可能是还没了解情况吧,我那化工厂说到底其实就是一仓库,你们村里那些人来闹无非就是。。。。。。”他有意停顿,让后面说出来的四字敲击耳膜:“敲诈拆迁!”
我心头一紧,随之是怒意上蹿,老妈亲口跟我说过这次的事件源起于老家村里人闻到了刺鼻味道才去追究,然后得知居然是在造化工厂,即便是用作仓库想必那些材料已然达到了影响民众身体健康的程度。却被他倒打一耙说成是——敲诈拆迁!
虽然我承认,左右邻居确实期盼着拆迁有近五六年了,原因是四周的村落都因改造而相继被拆,一些工厂也被建起来,整个村子形同于被包围在中间封闭式的了。
忍着怒气微沉着脸驳斥:“如果是敲诈,当不会是眼下这局面。何老板,公道自在人心,如果你真有心要为家乡建设,当不该来为难乡亲们。如果不,咱们也都是同一个地方走出来的,还请善待。”
那几天父亲在里面,跟着陆少离想尽一切办法的心力交瘁,相信被抓进去的另外那些人的家人与我是相同的心情。既然都说是同个乡村里出来的,为什么不善待呢?
何嘉明还在笑,但是那笑容明显变阴沉了,他说:“你仍然叫我何老板?看来是要跟我们划清界线了呢,鹏子,你怎么说?”
始终如事外人的张鹏这时才道:“季苏,今天这事吧嘉明其实也没恶意,一是知道季老师的事特意跟你见个面解了误会,二是,”他故意顿停,营造了紧张的氛围于我后才缓缓道:“想与你背后那位只手遮天的高人会会面。”
心中一颤,终于,目的出来了。
我就知道今天这遭没这么简单,也顿然明白他们真正的目标其实是——莫向北。突然桌下的双手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刚刚莫向北给我电话一直保持着通话,被何嘉明发现后就被缴收了,并且去了包厢外。
心念刚转至此处就听包厢门上传来轻敲,何嘉明蓦的笑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张鹏也笑,口中应了声:“进来吧。”
我本能地转头,门被从外面推开,先走进来的是何嘉明那手下,但我的目光锁定在了他身后。当颀长英俊的身影走入视线时,我忽然感觉心间钝痛,一向都意气风发的莫向北竟然被迫陷入这种局面,尤其是。。。。。。他即使面无表情气息沉冷,也遮掩不了病容。
他没有看我,如君临天下般走进门后径自就走到了我身侧坐下,也不说话,先点上一根烟只抽了一口就夹在指间,顿时冲散了之前何嘉明留下的烟味。
先不说别的,光从气势上而言,即使莫向北独身一人走进来也不会输于对面的那两个。没有人开口,气氛就这么僵持着,很快一支烟燃完了莫向北将烟蒂按灭在桌面时何嘉明沉不住气地先似笑非笑地问了:“怎么称呼?”
“姓莫。”莫向北淡淡丢去两字。
何嘉明脸色一阴,是张鹏打了圆场:“莫先生是吧,哥两个也没恶意,就是请你出来喝喝茶闲聊几句,不知在哪高就?”
莫向北轻笑了下,语声清浅:“高就谈不上,也就与苏苏一起在H市糊口饭吃。”
“H市?哟,这可是大城市啊,但与我们吴市不属同一个省,会不会有些越界了呢?”
莫向北依旧是刚才那个调调:“有时候也是无奈,谁让我家苏苏是这边的呢,只能勉为其难地越界伸手过来管一管了。”
何嘉明猛的一拍桌子,扬高声喝:“那你这手伸得也未免过长了!”
气氛陡然而变,隐隐看到敞开的门外人影髯动,似乎形势一触即发。我忍不住在桌下去握他的手,却发觉一片冰凉,心骤然而沉的同时被他反抓住并且用力握了握。随后听见他道:“事在人为,有没有能力都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呵,原来还是个情圣。但是真不是我不肯给老同学面子,实在是今天这事吧难办,莫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们嘉明本是干实业造福百姓,被人从中作梗闹事而被迫中断,原本也就只是给闹事者一些教训以儆效尤,可莫先生你横插一只手进来怎么样都不合规矩吧。”
张鹏说话打的是官腔,可明显对何嘉明在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