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释然了。
她乖乖地由着稽晟替她解下发髻,洗干净脸上妆容,露出原本一张白皙姝丽的脸儿,直到男人粗糙的手掌落在她肩头,手指灵活几番拨弄,红绸轻解,褪了大红嫁衣,剩下一件红色贴身的寝衣,似寝衣,又不太像是。
“咳咳!”桑汀猛地咳嗽起来,语气虚虚的,不自然说,“一日下来,你,你,你要去沐浴的吧?”
稽晟将下巴轻搭在她肩上:“阿汀呢?”
桑汀快羞死了,他亲昵的触碰像火星子点在焰火上,哗啦一下在心间炸开。她嗫嚅好半响,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早上已经沐浴过了。”
“真巧。”稽晟眼眸深邃,“我早上也沐浴过了。”
其实两人都算“老夫老妻”了,现下竟似心上人头一回见面那般,姑娘娇羞,偏生东启帝是个皮厚心思深的。
稽晟问她:“一起洗,或者,回榻,你选一个。”
二选一。
桑汀垂下眼帘,小声说:“那不然,你去洗,我,我,我回……呀!”
话未说完,她就被一把抱了起来。
“我倒有个好法子。”稽晟低笑着说,“先回榻……再一起去洗。”
啊这个人!
桑汀一下就听懂了他顿的那一下,是何意。
锦被上绣有鸳鸯戏水图,遍地的红枣桂圆被铺在底下,粉色床幔垂下,交叠的身子朦朦胧胧,依稀可见桌案上燃得正旺的大红喜烛。
桑汀收回视线,雾蒙蒙的眼里满是稽晟冷硬的轮廓,她紧张得不行:“虽说有过,可,可我还是有点怕。”
稽晟笑了笑,耐心纠正她:“没有过。”
“啊?”桑汀懵了一下。
绵绵密密的亲吻落下,也不待她仔细想那费神的不解了。
先前一口酒,才慢慢来了劲儿。
软软的娇吟与嘤咛简直是烈火浇在男人心头,催着人气血翻涌。
动作却生生止于姑娘低低的抽泣哭声:“别……我不要了,疼,”
东启帝额上青筋因隐忍而凸起,他按住那截胡乱闹的手腕,低哑的嗓音在静谧夜色中缓缓流淌,安抚人心。
夜色如织,月色缠绵,哭泣声又慢慢变了调子,床榻上方轻轻晃动的巾惟摇曳生姿,摇曳出旖|旎|。
……
后半夜时,净室沐浴热汤温度正正好。
桑汀倦得睁不开眼,热气蒸腾上升,氤氲了满室,她靠在男人肩头,修长雪白的颈上浅浅的红痕引人遐思。
稽晟骨节分明的指轻轻滑过,喉结上下滚动,垂头靠近时,却见怀中娇忽然失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