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冕犹豫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回自己院子去了。
崔邺收到阿骨勒的信,阿武已经到了,阿骨勒来信晚了几日,也是因为崔程。
崔鲲果真从阿瓜洲回来了。
祁连山的马场修了四成,莫里自愿从贺赖部搬出来,来祁连山替他养马。他说到做到,这辈子就是崔邺的养马人。
一万三的马迁过来四千匹,莫里领着头马,已经在祁连山的马场住下了。
崔程的人马已经在贺赖部驻扎了,河套平原地带已经开始修烽火城。
……
崔邺看了信,很久都没说话。
他自己心里叹息,做梦也没想到,风生水起一场,最后做了个叛贼的儿子。
午后他一个人起身去了郊外,谢奚不在,说是村里麦苗有了病,她去田里去看了。
他一个人闲着没事,进她房间,她的地图就铺在书桌上,上好的皮毛,朱砂和各色颜料都在桌上,从金光门外开始,向西方圆五十里,清晰明了。
她这地图极细致,也极耗心力。
崔邺看了片刻,叹气,
谢奚回来时,崔邺还在她房间里。谢奚一身土,麦苗有些□□病,她自己在琢磨着配置一点低配的农药。
进了门没看到躺在胡床上的人,自己倒书架上翻找她之前靠记忆里写的资料,等回头被床上的人吓了一跳。
崔邺一直都看着她,见她匆匆忙忙的,问:“怎么了?”
谢奚闭着眼骂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鬼鬼祟祟!吓死我了。”
崔邺笑的无奈的说:“我一直都在这里,从你进门就开始看着你,我这个大个人,你竟然愣是看不见。”
谢奚仰着脖子叹气:“我走大半天,快累死了,哪有心思想别的。”
“那你在想什么?”
谢奚诚实的答:“配农药。”
崔邺惊讶的问:“化学药剂,你都能配比?”
谢奚凉凉的说:“杀不杀的死菌,我不保证,但是杀你是很简单的。”
崔邺将信掏出来给她:“阿武的信。”
谢奚惊喜的问:“阿武到了?”
接过信看了遍,笑说:“阿武人已经在马场了。倒是很喜欢那个阿骨勒。”
崔邺笑说:“他年纪小,阿骨勒很久没带这么小的孩子了,自然都爱领着他。”
谢奚立刻说:“该给他准备些行李,离家的孩子最喜欢家里捎来的行李。”
崔邺见她像个称职的家长一样,笑说:”慢慢准备不着急,下个月有人去凉州可以带给他。”
谢奚问:“你最近不忙吗?”
“我说了今年一年都陪你。”
谢奚古怪的看着他,犹豫了片刻,问:“你们家是不是催你结婚了?”
崔邺忍着笑问:“为什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