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概在等时机,起码看战况如何。”
谢奚侧躺着看着他的侧脸,说:“等我收了这一季的稻米,到时候带着种子去河西道,河套平原足够养活河西道上的人。我们选一条路,尽量让路走宽一点。起码如果崔程有幸得以登上大位,能大赦天下,他需有血性,镇得住世家大族,像真正的李唐江山,建立起新的规则,起码让百姓过得好些……”
她说的很宽泛,崔恶意却心里清楚,这条路可不好走。两个人说着说着,谢奚没了声音。
崔邺睁开眼扭头看她,见她呼吸已经平顺了,凑过去,将人拥在怀里,谢奚顺着温度,凑在他怀里。
第二天一早,新粮开始脱粒,鲁伯不准她动手,领着一帮人干活,五书这十几天被晒成了黑色,一口大白牙笑着和崔邺说:“郎君,今年的麦大收!”
他混了十几天,已经摸清产量了。
崔邺嗤笑了声:“那是雀奴的麦大收了,你看其他的,哪个人敢说自己大收了?”
五书兴奋说:“我说的就是谢庄主,周边村庄我都看过了,产量和旧年一样,只有谢庄主的麦产量提高了将近四成!这可是骇人听闻的消息。”
崔邺心里笑说,那是你没见过世面。
崔邺笑话他:“看来这半个月没白干活儿,懂里面的门道了。”
五书摸摸脑袋,笑说:“不及他们清楚,但是还是懂一些了,谢庄主哪个土地精通此道,种田是个好把式,收了不到两斗,当时就估算出了总收成。不是个简单人。”
崔邺打击他:“你以为呢?当初我把你送给谢庄主做徒弟,但是她只收会种地的。必须跟着她,种最高产的粮米。”
五书憨厚的笑笑,有些羞意说:“我还是,跟着郎君跑腿,种田一道,确实不太会。”
谢奚看了次麦场上的麦,颗粒整体来说还是很饱满的,鲁伯被晒的发亮,但是他的眼神更亮,整个人神采奕奕,死盯着佣户们,这麦一看就比别人家的好。
见她将她安置在谷垛底下,免得晒太阳。谢奚问:”怎么样?”
鲁伯笑呵呵的低声说:“成了!我估摸着,保守起码多出四成。”
谢奚叹气:“不是说夏税提了三成?”
鲁伯:“这不影响咱们,就是可怜了其他人。”
“交了夏粮,但是佣户们的粮不能少,周边村庄的人,若是过不下去,就雇进来吧,起码别让挨饿。”
鲁伯叹气:“这不是个办法,一家若是见咱们收留,就会有更多的人追着来。”
谢奚:“管不了那么多,到时候能救多少救多少。”
王朗从稻田里回来,见她在麦场,严肃的说:“师傅,我遇见几个周边的人,和我打听咱们的粮种。懂种田的人,一看就知道粮种不一样。”
谢奚随口说:“若是想要,那就用粮种来换,只要是粮都可以换。”
王朗听的大感意外,谢奚也不在意,只吩咐说:“新粮种就是为了让他们吃饱饭,还有将咱们新粮种的种法都说清楚,不得提高价钱。”
王朗几次想张嘴,最后给她行了个大礼,道:“师傅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