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监控的弊端暴露无遗,因没有其他证据,饶是百般不情愿,司马通也不得不暂时搁置。
第二个案子也是在三年前,跟天和酒楼醉后杀人案前后相差不过两个月,城中一位富商之子凌晨从青楼醉醺醺回家,自己骑马甩开随从先走,结果等随从们追上来后却愕然发现,自家少爷已经从马背上摔落,后脑勺被砸了个大窟窿,红的白的流了一地,早已没了气息。
原本大家都以为死者是酒醉后失去平衡坠马身亡,但后来高平亲自从路边的水沟内发现一块沾有血浆和脑浆的石头,这才判定是被人谋害。
只是当时巡逻的卫队刚好过去,又值夜深,竟无人发觉。
光有一块干巴巴的石头并不足以断案,没有人证,受害人已死……凶手到现在也没抓到。
第三个案子发生在两年前的四月,有几个人出城踏青,在小山脚下寻了一处地方吃喝,过了会儿,其中一人起身去远处解手,然后迟迟未归。
同伴们觉得奇怪,连喊不回,便派一人过去查看,结果发现他脸朝下死在树后草丛中,后脑勺上有个血窟窿。后来衙门的人四处搜索,并未发现凶器,但初步推断,应该是山野中随处可见的尖锐石块。
三名死者都死于后脑受袭,一击而亡,凶手得手后并不恋战,或立刻藏匿于人群,或立即撤退。而且凶手下手的地点和时机都相当冒险,第一起案件自不必说,酒楼大堂,周围分明存在着几十双眼睛,稍有不慎就有暴露的可能,但凶手却还是果断下手。
第二起案件,虽然死者暂时摆脱随从,但后者也存在随时追上来的可能。甚至现场两侧都是民居!但凡有一人外出,便能看见了。
第三起案件中,死者与同伴相距不过几十米,若不能一击得手,对方呼救便前功尽弃……
显然司马通和高平等人也觉察到这几起案件的相似之处,所以将它们归置在同一摞卷宗之中。
度蓝桦很怀疑三起命案都是一人所为,凶手胆大心细,如果他不是天生就长于此道,那么……极有可能在以惊人的速度进步。
初次行凶乍一看确实果断大胆,但度蓝桦却觉得他是孤注一掷,拼运气的成分居多,并在现场留下凶器和脚印。
第二次凶手固然还在冒险,但却已经知道避开人群,并在事后丢弃凶器。
第三次更好了,一根毛都没给衙门留下。
度蓝桦反复将这三起案子的卷宗看了十几遍,在笔记本上摘抄下要点和细节,这才迎着烈火般灿烂的火烧云推门出来。
连环悬案,再没什么会比这个更适合立威了。
第50章卷宗文档(三)
傍晚度蓝桦回去休息时,正房已经基本布置完毕。
比起之前平山县的格局,知府衙门的空间真的太大太高太宽敞了,单说正房,就从原来的三间扩展为五间,而且单位面积更大。
进门还是会客厅,右手边尽头是卧房,左手边尽头是书房,但三个房间之间还有两个小型会客和坐卧起居的隔间。右边的靠近卧室,更私密一点,左边的靠近书房,度蓝桦就把自己这两年试着种植的猕猴桃、草莓、树莓、西红柿等等果蔬苗挪到那里,既能净化空气,又赏心悦目。
说起穿越的不便,饮食匮乏绝对是绕不过的话题,托海运的福,大禄朝的粮食品种倒还算齐全,唯独果蔬仍难以与后世媲美。一来百姓对果蔬需求远不如果腹的粮食迫切,不少种类还没从外头传入;二来即便有的,因为运输不便,外地食客也很难品尝到。
大禄朝已经有初级的温室种植技术,反季节产品俗称洞子货,可惜技术不够,导致不仅价格奇高无比,而且品质也一般,品种更少。过去两年,度蓝桦一到冬天就只能跟着大家萝卜白菜、白菜萝卜,顶多自己生点豆芽蒜苗的,水果也翻来覆去就苹果橘子梨那么几样,好几次都馋哭了。
是真的馋哭了,还不能跟人说……
大冬天不能一边烤火一边抱着大西瓜啃,或是来个酸甜可口的果盘,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一想后半辈子可能还得这么过,度蓝桦就一阵绝望,索性借着与度老爷书信、节礼往来的机会打掩护,从系统商城兑换了许多种子,对外就说是度老爷从海外寻来的。
肖明成对这些方面从来不多问,下头的人也不敢问,于是就这么顺顺利利种上了。
奈何度蓝桦养牲畜是一把好手,华国人的种植天赋却继承的不多,过去两年中养死的多,活下来的少,不过好歹有盼头了。
平时浇水施肥的时候她还总想呢,若是来日真的丰收、扩种,她也算为丰富大禄朝百姓们的餐桌做出跨时代的贡献了,积分奖励还能少了?
肖明成在前头二院还有专门的办公区域,便将这里的书房一分为二,夫妻俩各用一半,平时办公、练字都很方便。
共同生活共同进步,光是这么一想,感觉就很棒。
度蓝桦进屋时,他正在书房整理卷宗,听见她进来还笑,“回来了?瞧瞧,你倒是比我这个正经知府还忙些呢。”
“我忙只是一时忙,你可是要一世忙哦!”好像一踏进这个门,看到熟悉的人,便有种到家了的安心感。度蓝桦缓缓转动着脖颈,都能听见嘎巴嘎巴的响声。
“莲叶,快过来帮我揉揉脖子,酸死了。”她乱没形象地往榻上一趟,整个人瞬间融化成一滩饼,发出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呻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