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淡淡地说:“你若是想喝酒,去后院的酒窖去搬吧。”醉神医最在意的事情除了喝酒还会有什么事?
醉神医拉着风清的胳膊,将他拉到他的卧房里,然后将他按到一张圆凳上坐好,来到门外四处看了一下没有别的人,便将门窗统统关好。这才重新回到风清的身边说道:“你对那女子的一片心意,老夫全都看在眼里,现在老夫问你,你可是真的想与她朝夕相对,长相厮守?”
风清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醉神医接着问:“当真想与她长相厮守,哪怕折了阳寿也在所不惜?”
风清再次点头说:“为了她,要我现在去死,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前辈,难道你有办法让我再见她一面?”
醉神医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既然你如此坚定,那么老夫就试上一试,若是能成,你何止能见她一面,你就是与她结婚生子也有有可能的。”
风清刷地站起身:“不可,不可,我已经连累她太多了,今后只愿她能安定生活,再不要经受今天这样的劫难就好了。你的好意我领了,我不会答应的!”
醉神医扯着风清的衣裳:“坐下,坐下,老夫的话还没说完呢!”
风清狐疑地坐了下来。醉神医这才压低声音继续说:“老夫曾结识过一个朋友,那个朋友虽然是个瞎子,可是却精通各种奇门异术,虽然现在他已经死了,可是他平生没有收徒弟,手上珍藏的书悉数交给了我,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前些日子在那些书上看到了一个非常神奇的阵法,叫做‘移魂夺魄相思阵’。这个阵法和从前行军打仗布得阵法大不相同,它乃是一个虚实莫辨的阵法。”
风清狐疑地问道:“‘移魂夺魄相思阵’,听起来怎么像是阴邪之术?”
醉神医点头说:“也可以这么说,这样的阵法一般是不能用的,因为它需要将人的魂魄从体内抽离,然后施法,太过凶险,弄不好就会肉身腐烂,魂魄消散,可是那个女子不同,她是七色芙蓉玉的主人,可以借用镇国宝玺的灵力守住肉身不灭,而且她现在心脏重创,生死之际,魂魄最不稳定,方才老夫悄悄地转动了她腕上的七色芙蓉玉,发现她的魂魄有破体而出的迹象,只要稍稍施法,她的魂魄就会离体,绝妙的时机,刚好摆一个‘移魂夺魄相思阵’。”
“晚生还是不明白这个阵法的用处。”风清没有了刚才的狐疑,变得很是好奇。
醉神医耐心地继续解释:“这个阵法,对于你来说,要消耗的是你的阳寿,灵魂离体之人在阵中呆上十二天,那便只是度过了十二天而已,而你无法像她那样的,你若进入此阵,呆上十二天,便要耗掉十二年的阳寿。不过你放心,你的十二年的阳寿不会白白消耗,因为现实中十二天的时间,放在阵中便是整整十二年,等你离了此阵后,便又回到如今的模样,前后不过十二天的光阴。”
风清微微点头:“我明白了。十二年便十二年吧,只要你这阵法有用,哪怕死在阵中我也是甘愿的。”
醉神医捋着胡子说道:“虽然现在时机很好,可是这个阵法是个相思阵,你若是入阵后,没能让她爱上你,那么你就真的一辈子困在这个阵中,出不来了。你好好想一想,要不要摆这个阵?”
风清想也没想,坚定地点头:“只要能再见她一面,我就心满意足,若是在那阵中,她还是不爱我,那我或许就真的与她无缘了。”
醉神医缓缓点头:“你既然没有异议,那好,我们这就开始了。这个阵建成后,就是一个和现实中的世界一模一样的虚幻的世界,你想在哪里遇上她?”
风清想了一下说:“我在岭河边上的一个小镇为她建了个园子,可惜那个园子如今只建成了一半,尚未完工,”
“无妨,无妨,老夫说了,阵法中的世界,不过是个虚幻的世界。一张园子的图纸就好。”醉神医解释道。
风清想了一下说:“图纸不在这里,还请前辈跟在下去密室一趟。”是的,这个桃花醉酒楼和京城里面的朋来聚非常相似的,后院不起眼的地方,修建着隐秘的密室。一方面那里是一个非常安静的没有人打扰的异常安静的空间,可以读书作画或者是沉思一些计划和决策,另一方面那里也是追兰阁中的人同风清秘密会面的地方。
密室中,风清点燃了灯盏,在一个书架中的屉子里,拿出了一个画卷,在桌案上铺开之后,正是那个院子的建筑图纸。古代的建筑图纸虽然叫做图纸,其实不过是一幅画,画上将园子中所有的房舍,植物,亭台什么的一一画出,风清的画技本就高超,所以这一张图纸画的惟妙惟肖,一草一木,一亭一台全都恰到好处,非常的完美。
醉神医口中的瞎眼老头,风清是有过一面之交的,也就是从他的口中才知道镇国宝玺和七色芙蓉玉的事情,奈何一年多前他就仙去了。醉神医虽然只是淡淡地说了,他和瞎眼老头是朋友,可是什么样的朋友关系会让瞎眼老头临死前将最珍贵的典籍托付给他呢?看来,这个醉神医只怕并不是一个神医这么简单的。这个世界,从来都不乏高人。
醉神医铺开园子的图纸,四处看了一下这个密室,笑着说:“果然是天时地利人和,有了这个密室就再好不过了,施法的过程中,最忌讳有人打扰。你的生辰八字,报上来。”
风清依言报上了生辰八字,醉神医微微一笑,抬手在风清的前额拍了一下,风清便身子一软,失去意识,倒了下去。醉神医将他扛起来,放到密室的床上,让他躺好。接着,从怀里掏出糯米,丝线等物,就着桌案上的园子的图纸摆起了阵法……
阵法落成,醉神医虚弱地扯起袖子擦了头上的细汗,自言自语地说:“瞎老头子算得没错,这个至阴至险的阵法,果然还是用出来了。罢了,谁让老夫喝了你小子这么多的酒呢?”说完蹒跚地离开了密室,离开密室后,细心地关好了密室的门,临走不忘搬了块大石掩护在密室的机关旁。心里想着,就让风清那孩子做个好梦,梦中了却一桩心事吧……
赫连玉提着醉神医方子上写的所有的草药来的时候,醉神医正在桃花醉的散堂上坐着喝酒。鬓边的白发似乎多出了好几根,赫连玉将草药放在醉神医的面前。醉神医醉醺醺地摆着手说:“不用了,用不着了,她被人带走了……”
赫连玉弃了药包,一把抓住醉神医的前襟,将他拎了起来:“她走了?被谁带走了?风清呢?让他来见我!”
醉神医哈哈笑着,口中的酒气甚是刺鼻:“女娃娃被人带走了,风清也走了,小子,你轻一点,老夫看你资质不错,跟着老夫学艺如何?老夫可是从来不随便收徒弟的……”
醉神医的话没有说完,赫连玉就不耐地扔下了他,转身出了桃花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