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扬声将琴依唤了进来,站起身来走到铜镜前坐了下来,“可给浅酌发了联络暗号了?可有什么回应?”
琴依拿起梳子,摇了摇头道:“一整夜,整个锦城各处的暗卫,包括宫中的,都在持续地联络浅酌,可是并无任何回应。”
云裳蹙了蹙眉,这般说来,浅酌若不是昏迷未醒,便是被人绑住了手脚且塞住了嘴,全然无法回应。
“今日继续。”云裳轻声吩咐完,便不再开口。
用了早膳,云裳下楼同宝儿玩了一会儿便又回到了屋中看账本,一本尚未看完,便听见画儿来禀:“太子妃,国公爷来了。”
云裳猛地一愣,莫非华国公也知晓了皇后失踪一事?
云裳连忙站起身来道:“国公爷在何处?”
“在湖边的映波亭等着呢。”画儿轻声应了,见云裳就要出门,连忙取了披风跟在云裳身后,将披风给云裳披了。
到了映波亭不远处,云裳便瞧见华国公坐在亭中的石凳子上,目光望向湖面。丫鬟已经沏好了茶水,华国公似是听到了脚步声,便转过了身来,见到是云裳,眼中似是带着几分焦急,急急忙忙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云裳被华国公这么一问倒是被问得愣住了,呆了呆,才道:“什么事情是不是真的?”她不记得她命人给华国公说过华皇后失踪一事啊?莫非是洛轻言做的?
华国公瞥了云裳一眼,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鄙视,“你昨儿个不是让人来给我传话,说华玉彤追随七王爷去了柳沧,便是为了让我那二弟支持他谋反?”
云裳又是一愣,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心中暗自庆幸着,幸好华国公是个急性子,一来便问她此事,若是等着她开口,只怕便是不打自招,不小心就将华皇后失踪一事抖露了出去。
云裳连忙应道:“此事只是我们猜测而已,只是这些猜测却都不是空穴来风。”
华国公自然知晓,云裳既然这般说了,便定然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跺了跺脚,便恶恨恨地道:“我倒真是看错了人了,华玉彤瞧着倒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我还以为她同我一样是一根筋的性子,咱们家大多数人都这个性子。却不想,竟还出了个异类。不行,我那二弟也好骗得很,华玉彤稍稍编一编,便肯定信了。”
华国公站起身来,在亭子中焦急地踱步着,半晌,才道:“不然这样,反正我现在也无官一身轻的,我回去就写封信给我二弟,就说我辞了官之后在锦城中呆得无趣了,想去他那儿走动走动。他对我还是向来都十分尊重的,我如果说要去,他肯定就还是得顾及着我。然后我就亲自去那边看看什么情况,如果华玉彤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我定是不容她的。”
云裳连忙摇了摇头:“外祖父莫要冲动,夏侯靖既是敢如此,便定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且外祖父若是写了信同玉彤的爹爹说了要去他那处,夏侯靖便有许多时间筹谋,我怕他会对外祖父不利。”
“他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兔崽子能将老夫怎么样?老夫在战场杀敌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老夫这一辈子杀过的敌人都比他吃过的饭还多,他还想算计我?我哪有那么好算计的?”华国公听云裳这么一说,心中好胜的性子便被激了起来。
云裳连忙安抚着:“是,我知晓外祖父英勇无比。可是夏侯靖既然意欲谋反,便肯定有不少人的,外祖父如今手中无兵,总不能以一人之力意欲挡千军万马吧?”
华国公跺了跺脚,脸上满是烦躁之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倒是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呀?”
云裳沉默了许久,眸光落在湖中枯黄的荷叶上,荷叶虽然已经黄了,却仍旧有一只蜻蜓立在荷叶之上。
“外祖父去那边定是不妥,只是不知,可否寻个由头,将华玉彤的父亲叫到锦城来?”云裳望向华国公,眼中带着一抹亮光。
“由头倒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想到的,此前翎儿回宫之后,陛下便欲加封我们府中的人,只是我当时想着,不应当给翎儿平添麻烦。不过我倒是可以去求一求陛下,就说我年纪大了,想自个儿的兄弟了,想让二弟回锦城来团聚。也不必升迁二弟的官职,将他调离柳沧那一带便是了。正好正好,若是二弟调离了,夏侯靖便也没有利用的由头了。”华国公似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一般,眼中顿时便亮了起来,“我这就回府去写折子去。”
说着,也不等云裳应声,便快步冲出了映波亭,匆匆忙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