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更是不同。师傅生活在山野中,无拘无束,和蔼中自带一股神采飘逸。与面前光是站着不开口,周身就释放出威严的人,有着天壤之别。
在确认对方与自己师傅有大不同之后,她心里生出了一丝丝失落。
在舒殿合打量冯焕森的过程中,冯焕森也在端详她。时间一晃如白驹过隙,那时方两岁的女婴,如今竟然平安成人。他当初选择把她交给自己的哥哥抚养没有做错。
原本以为两人的联系,只到他将她交给自己哥哥的那一刻,没想到时隔十七年之后,自己会再见到她。
既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命运使然,也难料是吉,是凶。
或说来的巧,也未尝不可。
时间过去的太久,那人的长相早已被他遗忘,但瞧舒殿合生的这般好模样,冯焕森见她的第一眼也没有熟悉感,应该是尽得她父母两人的优点,而不是仅仅肖像其中一个人。
这无论对谁都有好处。
冯焕森略作思考后,正想开口说话,舒殿合却抢先了一步,打破了书房内僵持的气氛。
“草民见过冯丞相。”
“你师傅的信,老夫看了。”冯焕森看向舒殿合的目光意味深长:“你如今是遇见什么事了,需要老夫的帮忙?”
冯焕林将舒殿合为何扮着男装,和进京的原因始末,在信内尽告知与他。
之前皇上患病时,他协助太子暂代朝政,整日与朝臣勾心斗角,无暇顾及后宫的事。对公主请来一位神医为皇上治好病的事仅略有耳闻,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舒殿合。
的确是他大意了,万幸舒殿合没有折腾出什么大事来。
舒殿合从没有打开过师傅写的那封信,如果她猜的不错,应该是些求助冯焕森帮助自己之语,因此对冯焕森有此问话,早就做好了准备,答道:“此来的目的,并非有求于冯丞相,而是代师傅来问候一声冯丞相。”
曾让冯焕林把自己当作死了,刻意与冯焕林十几年不通书信往来的冯焕森,早将兄弟情谊抛之千里,忽然听到自己的长兄挂念自己,略感稀奇。
他抬手捻着下颌的须,道:“蒙他有心挂念了,老夫甚好,不知道长兄生活如何?身体可还健朗?”
适才不好一上来就直接与人家报丧的舒殿合,正等着他问出这句话,声音一低道:“四个月前,师傅因病驾鹤西去了。”
纵然是平日里将自己的喜怒隐藏起来,恐为人所察的宰执,突然听亲人离去的消息,也出现了片刻的失神,之后又立马恢复正常。
“葬在何处?”冯焕森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遵循师傅遗愿,楚庭府药院后山,依山傍水处。”
冯焕森沉默了半响,徐徐道:“人各有命。算来长兄,也已过花甲之年。能得善终,实是万幸,勿要太过悲伤。”末了,反倒安慰起舒殿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