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觉得矿泉水会这么苦。
玄关大门被打开,迟建芸带着餐盒走了进来。
迟建芸把前一天的餐盒挪到一边,放下了新带来的餐盒,“……又没吃。”
“我不饿,明天也不用送过来了。”沈愿宁把矿泉水也放在餐桌上。
“这张卡给你,去买点儿喜欢的东西,开心了就回学校吧。”迟建芸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拿给沈愿宁。
和上次跟孟博凌分手之后一样。
沈愿宁对迟建芸摇摇头,“我不回去了。”
“不上学了?”沈愿宁母亲嘴唇抿了抿,忍着怒火点点头妥协道,“也好,那你就去f酒店吧,他们不是早就邀请过你了?去做几年,学学国际酒店的管理。”
“我不做了,酒店。”沈愿宁再次拿起矿泉水瓶,“我没兴趣了,以后找个职业经理人吧,或者把酒店卖了也——”
“啪”地一声,迟建芸的巴掌狠狠抽在沈愿宁脸上,沈愿宁手中的矿泉水撒了一身。
这是家里人第一次打她,沈愿宁愣住了。
“你觉得你是在报复我们?别把过错推给我和你爸爸!你就不该去找不可能的人……那样家庭的残疾人,他图你什么你不懂?你又图他什么?!”迟建芸的眼中满是愤怒与失望,“他们都拿了钱了!你还要我们再做什么?安子言更是收了一千万!呵……你知道他要多少钱吗?!他要八千万!”
“可笑,那你们怎么不给八千万啊?你们说他配不上我,这么高高在上的富贵人家,为了酒店继承人的终生幸福,怎么连八千万都舍不得掏?”沈愿宁脸上火辣辣地,迅速肿起一片红。
迟建芸再次抬起巴掌来,这一次却没有打下去,她转身准备离开,“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别以为你只是为自己活着。”
沈愿宁听见大门砰地关上,便又走到衣帽间,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我说了,别再来纠缠我。”安子言绕开了沈愿宁,闷头向前划着轮椅。
“子言!”沈愿宁快步跟在安子言身后,“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
安子言停了下来,回过头对着沈愿宁笑起来,“那你是来干什么?要来看看我这个残废?”
“不是……!”沈愿宁羞愧地低下头,她知道自己没脸在安子言面前哭,指甲紧紧掐在掌心,沈愿宁忍住眼泪回答安子言,“……我只是想送你回家,我想跟你解释清楚。”
“用不着。”安子言直接拒绝了沈愿宁,但他迟疑片刻,又调转了轮椅面向沈愿宁,“……跟我去个地方。”
沈愿宁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松下来,甚至在这一刻,她多少有些欣喜,即使路上安子言除了指路一句话也不与她多说,她每每要开口,安子言也立刻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