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tome……fraforriden……】
【fantome……fra……forriden……】
如果遥远的时代是一架马车,这声音就是马车散架的时候不小心滚下来的一只轮子。
哪怕只是一道空谷回音,都不知道可以降维碾死多少蝼蚁。
蝼蚁无辜吗?
不无辜。
因为蝼蚁连无辜的资格也没有。
林异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咔哒哒」颤栗了起来。
他……感觉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即将要散架的积木人,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碎掉一样。
他由内而外地感受到了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仅仅只是听到这样的一个音节,心底蔓延开来的恐惧就像无边无际的黑色潮水一样将他包裹。
他忽然注意到体育生也如临大敌地收缩了行动的圈子,而那些不正常的艺术生和非人的同学也没有趁机追打体育生,而是一个个面露痴狂与疯癫之色地注视着人形雕塑。
就像信徒沐浴着主的荣光。
【fant……ome……fra……forr……iden……】
它们试着这样的音节,试着触摸音节所在的遥远时代的回应,它们以无比僵硬的姿态站的笔直,犹如一座座墓碑竖立在孤坟之上。
【fantome……】
人形雕塑像毒液共生体遭受高频音波一样波动着,以近乎痴狂、不可理喻的声音,颂唱出了那让林异感到精神崩溃与窒息的祷词:
【iavgrunnen……avtkeogmrke……jagerfortapte……sjelerfantome……】
【fant……ome……fra……forr……iden……】
【fantomefra……forr……iden……】
狂信徒们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像地狱唱诗班在森罗炼狱里齐声欢愉……
忽然,沉重的脚步声,踩碎了魔怔的黑夜。
「咚!」
「咚!」
「咚!」
漆黑而壮硕的身影,被月光折射到了教室靠近走廊侧的窗户上。
老旧煤油灯的光,像破冰锤一样撕裂了黑夜,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口。
「锵锵锵……锵锵锵……」
伴随着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保安小山一般魁梧的身影窗户后面走出来,无声地站立在了教室的门口。
若世间百鬼夜行夜煞森罗,伏魔者亦当步履如钟。
保安看着教室内的一切,帽檐下的那一张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冰冷地仿佛是穿越而来的施瓦辛格。
他很快锁定住了教室里人形雕塑,黄金色的瞳孔之中绽放出了太阳般的光辉。
“哼!”
他冷哼一声,但光是这一道声音,就仿佛晨钟暮鼓一般振聋发聩,直接将那不知所云、不可描述的诡异音阶撕得粉碎。
他握住泛着乌黑精光的粗大铁链,一下子抽到了人形雕塑的身上。
「锵啷啷——」
铁链带着强劲的破风声一圈圈地缠绕在了雕塑的身上。
当铁链接触到了雕塑的瞬间,原本纯白色的雕塑仿佛被打回原形一样失去了纯白人形的样子,又变成了那种弥漫在白色雾气之中的扭曲、破碎的人形轮廓,就连它周围的世界仿佛出现了扭曲的趋势。
“出来!”保安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他抽动铁链,把人形雕塑拉离了教室。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