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看着他俩,若有所思:萧以娴一向维护陈括,可她没想到,原来早在这个时候,萧以娴就一心帮着陈括,为他着想了。
萧以娴,还真是贤惠啊。
萧思睿淡漠地看了萧以娴一眼,萧以娴心中微凛,笑容却依旧落落大方:&ldo;九叔,我说的不对吗?&rdo;
萧思睿道:&ldo;原本的确如此,可太夫人既然派人去查了人家的族谱,总不好过河拆桥。&rdo;
瑟瑟听到&ldo;过河拆桥&rdo;几个字眉心不由跳了跳,总觉得他这几个字是专说给她听的。
萧思睿已继续说道:&ldo;太夫人做主,已和建业那边重新认了亲叙了辈,大概过几日那边便会派人过来。&rdo;
萧以娴:&ldo;……&rdo;
陈括:&ldo;……&rdo;
瑟瑟:&ldo;……&rdo;舅舅家要来人了?他还真是大手笔啊,为了将这辈分改过来,愣是让镇北侯府认了一门毫无好处的亲戚。
瑟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萧思睿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备而来啊。这样一来,他和她身份上的壁垒已经不是问题,如果她没有别的法子,大概很快就得嫁给他了。
千不该,万不该,自己当初向他求助,叫他动了这个念头,这下该怎么收场?难道当真要嫁给他?瑟瑟忍不住看向萧思睿,恰和他晦暗不明的目光对上。
她心头一跳,目光乱飘,不小心落到陈括面上,不由一愣。陈括定定地看着她,目光阴郁,阴沉得似要滴出水来。
瑟瑟心中的苦闷顿时莫名消散了几分。嫁给萧思睿,纵然百般不好,却有一点好,以后,她就是陈括这个王八蛋名正言顺的舅母了。
这样一想,这桩婚事似乎也没那么一无是处了?
因着这一出,先前瑟瑟和萧以娴关于席位的推让自然不了了之了。既然是长辈,萧以娴让她上座也算天经地义。
众人都归了席,净手、漱口、安坐,一道道珍馐野味流水般送上,一瞬间香气飘满殿中。
晚宴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气氛中。萧思睿本就沉默寡言;陈括情绪低落,也不开口;萧以娴素来性情沉静;瑟瑟根本不想说话;便是最活泼的长安公主,在说了几句响应寥寥后,也不说话了。
吃到一半,陈括便推说身体不适退了席。又过了片刻,萧以娴说要去看看顾于晚,也告辞离开了。瑟瑟心中一动,正要也找个借口离开,长安公主先站了起来说要去更衣。
一时间,殿中除了服侍的宫人,只剩了她和萧思睿两人。
瑟瑟吃不下去了,一下子站了起来,连借口都懒得找,扶着抱月的手退出了大殿。
天已全黑,一弯新月当空而挂,将满山的绿皆染上了一层银霜;晚风熏人,带来蝉鸣蛙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