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过程中,我嘴里不时地说着一些胡话,内容虽然支离破碎,但似乎都跟押运密件的这次任务有所关联。
从只言片语中可以分析出,密件似乎并未被沉入湖底,而是被我遗落或隐藏在了某个不明确的地点。
当然这些都是领导和医生的推测,但当我醒来之后,脑中那段记忆却成了一片空白。
说也倒霉,我的不幸经历不知怎的被赵嘹亮嗅到了,他本来就是我们军区大院出来的兵,对军区上上下下极其熟悉,他几次三番地找到了有关领导,游说他们,企图把我接到零公馆,成为他们的首例“小白鼠”。
军区的领导不知是因为耳根子软,还是也想把我的失忆症治好,从中再次获得密件的下落,所以就勉强答应了赵嘹亮。
而后,他们就设定了一张布满陷阱的大网,我就如同一只误入蛛网的蝴蝶,被他们死死地缠上了!
不知这是偶然还是命中注定,我竟在这座阴森的零公馆里,献出了我宝贵的青春。
回首往昔,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说多了,言归正传,现在还是从我刚刚苏醒时的那一刻说起吧——
睁开眼睛时我真的很紧张,也很害怕,因为满眼都是陌生,而且自己还被捆成个粽子般躺在一架如此特别的水床上。赵嘹亮和毛勇敢为我解开绳索,我才觉出四肢非常的麻软,甚至刚刚被他们扶下来时,险些跌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我毕竟是赵嘹亮的老班长,他对我还是有些照顾的。赵嘹亮扶着我坐在了毛勇敢搬过来的椅子里,然后谨慎地问:“班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尤其是脑袋?”
“我在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抬手指着阴影里那个自称自己不是何群的何群,侧脸对赵嘹亮说,“那个人,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赵嘹亮苦苦一笑,没说什么。
阴影里的人挪动一下身体,然后交换了一下架起来的那条腿,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很熟悉,因为我很快就记起了那声音和周善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马军歌同志,这里没有鬼,世界上也没有发现类似与‘鬼’相等的物质,但不排除没有灵异事件发生。之所以很多地方会发生难以理解的事情,那是因为我们还不了解其本质,是科学的局限,是人类文明的局限……所以,请你不要在零公馆谈论‘鬼’这样一个低级的话题。”
“你——有神经病吗?”我脑中闪出这么一句话,就脱口喊了出来。
“我们四个人中,确实有人得了精神病,但不是我……”他的脸没有表情,“马军歌同志,是你!你的精神上有病,你才是真正的神经病!”
“你他娘的才是神经病了!”我反唇相讥。
“呵——”他没有生气,反而发出笑声,“军歌同志,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诋毁你的人格,而是说你的精神……你由于某种原因,所以一部分记忆失去了,”他顿了顿,似乎努力在想一句可以让我顺利理解的话,“其实——你刚刚被我催眠了,你遇到的那些怪诞的经历,都仅仅存在于你的意识里!”
“什么?你……”我梗着脖子问。
他伸出双手做下压的动作,仿佛是特意安抚我:“别激动,没必要激动,还没到激动的时候,怎么说呢?我是施术者,你作为受术者,梦中大部分经历都是受到了我的催眠暗示,但你梦中梦到的,也并不是我凭空的杜撰,而是我时刻跟随着你梦中的反映,随时进行调整,……我想,此刻你应该记起了很多事情,对吧?”
我低下头没了话说,真理解不了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何群要搞什么玄机。
“我理解你现在的迷惑,”他叹口气,“从你落水到被救起,相隔了两天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遇到或者说发生过一些事情,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在医院昏迷的那段日子里,经常在呓语中讲述一些经过,虽然非常凌乱,但我拿到医生的录音认真研读之后,好像……”
“好像什么?”我紧张地问。
“怎么说呢,”他双手交叉在一起,并伸直拇指,继续说,“下面说的话,仅仅是我个人的推测,军歌同志,你可否听说过地球的北纬30°?”
“什么北纬三十?”我被他搞晕了,回头看向毛勇敢和赵嘹亮,二人也是一脸茫然。
“好好好,我解释一下。”他点点头,像个热爱回答问题的老教师,“北纬30°是一条地理学家为方便研究地球划分出的虚拟的线,然而这并不是一条普通的线,地球上再没有第二条经纬线有着它那么神奇的魔力。北纬30°附近的埃及文明、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印度文明、黄河文明……扯远了,言而总之,地球上很多解不开的谜题都存在于这条线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