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知瑜:和我一起走。
那边迟迟没有回应,怀瑾将话题绕到了戒烟的事儿上,良久,她又折回:不行。你先安全撤离,我会找你。
董知瑜只觉整颗心都疼了起来,疼得嘴唇上有了麻麻的刺痛。
他们会把你误判成赤空党的。
她向怀瑾发出最后一串代码。
怀瑾微微笑了,她早料到了这样的局面,可她不能走,走了,这些年的忠诚都将付之东流。
“你看,我织双手套,别人偏偏要说我织的是袜子,可我自己清楚这是双手套,我不怕。”这一次,她没有用代码。
玄武城黄埔路国防部大楼内,缪虎屏气凝神地听完了这通电话,他放下耳机,揉了揉印堂穴,这冗长的电话让他费神,谈话的内容像一阵阵绵里藏针的风,他觉得自己像被抛在了半空,每每快要落下时,风就吹来将自己又托起,悬而不决……
昨天晚上测出董知瑜家区域有一个短暂逝去的电波,这是一组加密的信号,秘钥相当复杂,技术人员无法破译,已拿去做进一步比对。
电话铃声愕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副队长。
“繆队,鹭城那边……那个抓到的赤空党仍然不愿意招供。”
缪虎放下电话,真相在冰层之下若隐若现,只有找到最为脆弱的区域,方可破出。
初十,二月七日。
一路上都有人跟着。
怀瑾从后视镜看着身后拐角处那辆黑色轿车,它跟着自己只能是徒劳,若他们只是单纯地怀疑和调查自己,她会毫不客气地调转车头用枪对着他们的脑袋,直到他们交代这幕后的黑手是谁,她不怕把事情闹大。
可如今她不能。
在这你追我躲的游戏中,她只能扮演不知情,只为拖住他们,给董知瑜更多的时间去逃脱。
她攥紧手心,不知傅秋生有没有查出点头绪,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只有化解敌暗我明的形势才能挣得主动权。
黄埔路。缪虎的办公室门被敲开,门口站着的是电讯处处长。
一丝兴奋划过缪虎的眼睛,处长亲自登门,他知道,定是有什么眉目了。
“哎呀,缪老弟,你这行动队的衙门平时可不对我们开放啊!”
“哪里哪里,你们情报处的门也不是人人都能登嘛,大家这口饭可都不好吃。”缪虎掏出香烟,给对方点上。
“都这个时候了,我们这些搞电讯搞情报的,都在集中火力破解赤空党的军情,像缪老弟你这么执着地抓这些小赤空的,可是难得,”处长一摆手,将缪虎要说的话堵了回去,“不过这次,你瞄准的可是个大人物。”
缪虎只觉浑身一震,“破译出来了?”
电讯处长却摇了摇头,“这种电文是双重加密的,我们只能解开第一层秘钥,但所得信息完全无用,最后的秘钥在接收人手上,只有接收人才能解开第二层。”
“这不稀奇啊,怎么能判断出这是个大人物?”缪虎明显有些失望。
“不光能判断出是大人物,还能判断出她的代号。这两年我们一直在追踪玄武城里一个代号‘彼岸’的老地下党,这个名字最早是在两年前我们截获的一段电文里提到的,那则电文的收发者均不是‘彼岸’本人,但据此我们了解到这个人领导着一个小组在玄武潜伏了多年。之后我们便密切关注着这方面的信息,这两年,我们不是没有探得她的消息,只是不知为什么,我们无法定位她,我们在城中各处都有探测点,共截获过她的两条电报,署名是‘彼岸’,发报点却在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我还是没听明白,你们从没获得什么进展,这组电波你们也没破译,这……之前的结论是哪里来的?”
“根据指法。我手下有一个专门根据指法辨人的电讯高手,他曾经分析过‘彼岸’,认定对方是个女人,且是个手指纤细的女人。你调查的这个发报者,就是‘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