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不过就是疏远的客气客气罢了。
这样的人,她为何要嫁?
而柳家不过就是个小门户,家中置业就那么点,父母兄弟好几口挤住在一个三进三出的宅子里。家里有的家产,也就是几个木匠铺子,钱财更不算多。
若说图他们家的钱,也说不过去。
在县里,比她家有钱,且家中有适龄待嫁姑娘的,也很多。
他没道理为了娶自己,生生等了自己三年。三年后等自己服完孝,又再次登门提亲。
柳香有些想祖父了,如果他老人家还健在的话,肯定能看出些原因来的。
曹氏有话要和女儿单独说,所以,到了客栈下了车后,她打发了随行的一个小丫鬟春铃带着儿子去看看客栈里有什么吃的,她则带着女儿先行进了楼上的客房。
房间虽简陋,但还算干净,曹氏也没什么挑剔的。进了屋,关了门,撂下随身携带的几个包袱后,曹氏便拉女儿到一边说话。
“香香,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嫁给章县令这样的做官的,委实是高攀了。娘知道,那章县令比你大了十几岁,还有个儿子,让你去给人家做填房,委屈你了。不过,娘看他待你真的是真心的。三年前就登门提亲,遇到你祖父病逝大丧,你坚持要守孝三年,人家也足足等了你三年。”
“人家正值盛年,斯文儒雅,又年轻有为,若真想娶,娶个京里的贵女都可。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遇到第二个这般真心实意待你的人吗?”
若章县令真如母亲说的这样真心待她,柳香不会不考虑,只是……
“他待我并非真心,他在爹娘面前摆官威。我若真嫁了他,日后爹娘有这样的女婿,日子会好过吗?”
曹氏虽然也觉得这个章县令不比以前那些求娶女儿的郎君待自己和丈夫客气礼貌,但人家毕竟是县官,可以理解。
“他是官,咱们是民,他端点架子,情有可原。”
柳香却很难赞同母亲的话:“他也是穷苦出身考上来的,又是父母官,哪里来的那么大官威?娘,反正这门亲事,我不答应。”
“可是……”
“好了娘,不说这个了。当务之急,是玉阳侯府。咱家和玉阳侯府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从前也从没有过来往,怎么如今突然这般殷勤热络起来了?此行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曹氏果然被女儿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又开始担心起这次的京城之行来。
而隔壁房间,赵佑楠才“偷听”完隔壁母女的私房话,外面左毅就端了盆凉水进来。
“二爷,我放这里了。”左毅把盆和毛巾都放下后,才汇报说,“爷,刚刚小的出门打听到了。路上遇到的两辆车,一个是古阳县的县令章扬,而同行的另外一个,则是玉阳侯府的亲戚。”
说到这里,左毅满脸的暧昧。正要搓手再说几句,却被主子突然抬眸投过来的凌厉眼神吓到了。
左毅撇撇嘴,把满肚子牢骚话又咽了回去。
那玉阳侯府的做派,不说整个烈英侯府和二爷了,就是他一个主子的近身随从,那都看不过去。
玉阳侯府的云蔓姑娘,从小和二爷定有婚约在身。可如今云蔓姑娘都十九了,二爷也二十有四了,早该到了成亲的年纪,可云家那边一推再推,就是不肯正式定下迎亲的日子。
更甚至,那位玉阳侯夫人,竟然有意暗示过赵家,要让庶妹代嫡姐嫁过来。
他记得,当时这位玉阳侯夫人,被他家老太君骂得狗血淋头,当时就尴尬的抱头跑了。
玉阳侯府,一边瞧不上他家二爷这些年来在京城里造下的这些名声,不肯嫁嫡女过来让二爷“磋磨”。而另外一边,云家又贪恋二爷数年来攒下的累累军功。
所以,这些年来,云家那边一直在和赵家这边打拉锯战。既舍不得嫡出女儿,又放不下权势威望、想和赵家强强联姻,生生耽误到现在。
不过这种事情,反正他家二爷是不吃亏的。男人年纪再大,总有姑娘愿意嫁,而女儿家一旦过了二十,就不那么好嫁了。
云家耗的,可是他们自己家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赵佑楠拧了毛巾洗了把脸,又净了手后,将毛巾往水盆里一扔,才抬眸看向左毅说:“隔墙有耳,你说话小声些。”
左毅是从小跟在这位赵候府二爷身边长大的,对他话中意思,一般领悟很快。听主子这样说,左毅立马就笑了。
“那对母女的房间就在隔壁,二爷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左毅知道自家二爷不是真的像外边传的那样风流多情,所以,对他之前路上突然勒马回头和小娘子致(搭)歉(讪)一事,还是感到意外的,并且,他已经在猜测自家主子是不是对那个小娘子一见钟情了,于是问,“小娘子可议亲了?”
若是妇人,必会梳髻的。小娘子没梳髻,肯定就是未嫁之身。
那如果小娘子还没议亲的话,凭自家二爷这家世、才情、品貌,只要他愿意,肯定能赢得美人芳心。
赵佑楠却冷漠瞪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训斥:“莫要胡说。”
说罢,赵佑楠负手往门外去,左毅跟上。
客栈一楼是吃饭的地方,摆了有七八张桌子,但零星吃饭的也就几个人。荒郊野外的地方,本来客流就少,而且大多数住店的旅客,都是选择上楼在房间就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