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用不着她再动什么手脚,姐姐自己便作死了。
妙姐儿顿感无趣,被她视作人生劲敌的姐姐如此不堪一击,实在没意思极了。
就连姐姐拼死生下的孩子,姐夫也不喜欢,便让她好好活着,看她能有什么出息。
妙姐儿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往林毅轩那儿走去。
快到书房门口,妙姐儿把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撤下,换上一副哀戚悲痛的神情。
林毅轩也没在看书,书桌上展着往日夫妻二人一同放风筝的画像,他沉沉地看着。
妙姐儿一进来便瞧见这一幕,心里那股若有若无的嫉妒、痛恨、愤懑又缠了上来。
看来姐姐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人爱她、怜她、护她。
既然如此,便让她一无所有吧。
妙姐儿轻轻喊了一声姐夫,林毅轩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妙姐儿站在门边行了个礼,也不关门,显得她坦荡无私心。
“姐夫,今日我回家和嫡母说了姐姐的事儿,也告知了已出嫁的嫡姐。母亲说,到时人出殡,他们再来。”妙姐儿顿了顿,又说:“姐姐过世前最爱重姐夫,定不想看到姐夫沉湎悲痛,无心他事,还望姐夫节哀顺变,顾着身子。”
林毅轩这几日听多了劝慰之词,这次妙姐儿借逝去的徐氏之口来宽宥他,效果果然不一样。
林毅轩叹了口气,站起身收了桌上的画卷,说道:“你姐姐有你这样的好妹妹,想必也是十分欣慰的。”
妙姐儿一时竟分不清他是在真情实意地说,还是在嘲讽。
做贼心虚,只得尴尬地笑笑。
“这回姐姐出事,也有我一份责任在,若不是我出门去龙津桥,给姐姐买她想吃的细粉素签,姐姐也不会独自一人出门。”妙姐儿索性把事儿说明白,变相地撇了自个儿的痕迹。
“这也不是你的错,若是你把这事揽在自个儿身上,那我也逃不过,当日我若不去吏部,也不会出事。”林毅轩回道。
妙姐儿蹙着眉头,还是满脸自责,叹了口气道:“每每想到姐姐孤身一人,我便心痛如绞,希望姐姐在天之灵能保佑孩子平安一生。”
林毅轩听见孩子,又想起回家时见到的场景。徐氏浑身是血,肚子上开了个大咕隆,流得满地都是粘稠的血,红艳艳刺痛了林毅轩的眼。
稳婆抱着刚从徐氏肚子里取出来的孩子,裹在棉布里,还在张着嘴嚎叫。
林毅轩一瞧她便厌弃,一厢情愿地认为,若不是她,徐氏不会死。
林毅轩甚至只抱过她一次,便不肯再抱,平日里都是林大娘和奶娘在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