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爷却有些犹豫,玉婳身子不好,这样匆匆忙忙的走,是不是挺不好的呢。无奈沈玉婳坚持,凤九檀拗不过固执己见的妻子,只能听命行事。
沈家人将人送走的时候都有些特别复杂的情绪,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害喜,走的时候是两个人都害喜,这事,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呢!
原本以为回到平城凤九檀的那点毛病就不会再有了,沈玉婳估计错了。
回到平城,病情还在,以至于知道沈玉婳的害喜症状消失了,凤九爷还在闹腾。
沈玉婳是真心疼了,凤九爷的脸颊都瘦得凹了下去。明明病了,这病却说不出口,还要操劳着平城的军事防备。
凤夫人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苦命的娃啊。
找了大夫,大夫看不出所以然来,倒是洋大夫得出了结论,认为他这有可能是因为太过担心妻子才导致的心理疾病,建议家里人开导开导他。
这要怎么开导?凤夫人没有经验,找了几个女儿一起合计,别说,还真合计出对策来了。
无非是将自己的经验摆出来,生孩子不是一天的事,这怀胎十月呢,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别反过来沈玉婳孩子还没生下来,凤九檀已经形销骨立了。
决定了,姐妹并着母亲将弟弟叫了过来。
一番长谈之后,凤九爷走出了屋子,姐妹几个和母亲微微一笑,这事也不难嘛,看吧,这么容易不也就解决了。
哪成想过不了几天,沈玉婳就找来了,只问她们到底和凤九爷说了什么。
姐姐们很纳闷:“没说什么啊,只是说了,这女人生孩子可是堪比那唐僧西天取经一样,九九八十一难,这难过的还在后面呢。他现在就这幅模样,这以后的几个月可怎么过啊。”
这些人,如果不是她的大姑姐,沈玉婳保证会喷死她们,微微一皱眉:“你们啊,可是做了好事了。”
她就说嘛,这两天睡觉,半夜里九哥总会被噩梦惊醒,紧接着就会把她叫醒,仔仔细细的将人检查一遍,确定没事了,才会再次睡下。
凤九爷熬的眼下发青,沈玉婳也跟着遭这个洋罪,每天晚上都要被叫醒两次,眼睛都熬红了。现在白天不能占到床,只要一挨着床就想睡觉。
姐姐们面面相觑,不由得心虚了,真的是好心办坏事,原本是想开导弟弟的,哪成想会这样啊。
连忙给沈玉婳赔了不是,又各出主意议论着该怎么办,沈玉婳摆摆手,九哥的这个心结,还是需要她自己去解。
沈玉婳斟酌了一天,当天晚上,两个人洗簌完毕,换了寝衣,凤九檀坐在灯下看书,沈玉婳则坐在他的对面,轻声道:“九哥,我们说说话。”
凤九爷看看自家媳妇,放下了手中的书,柔声道:“是有什么不如意的,还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下人他们哪里怠慢了你?”
嘴上诱哄,眸子里的光芒却冷厉非常,满满的全都是只要谁敢对玉婳不好,就找找他算账的架势。
真的是过度紧张了,沈玉婳看的哭笑不得,连忙将人安抚住:“九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有你在,谁敢找我别扭啊。现在阖府上下,不管是主子还是仆婢,那个对我不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闪失,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是什么?”凤九爷咂么咂么,觉得沈玉婳说的也有道理。
“我想说的是你。”女人的眸光轻柔宁静,让人的心不禁也跟着静了下来,凤九爷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说我,说我什么?”
有门,沈玉婳见势握住了凤九檀的手。男人的手温热干燥,掌心带着厚厚的一层茧子,沈玉婳不自觉得伸着手指头在那层茧子上划来划去。
“九哥,就像是你担心我一样,我也担心你,自从怀孕以来,最受苦最遭罪的不是我,是你,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无非是我过得不好,遭了罪,受了委屈,听了姐姐们说的,你心里就更害怕我以后会出什么事是不是?”
凤九爷点点头,眼睛看着一直被划了着的手掌心。心跳有点紊乱,气息有点不稳。
沈玉婳无所察觉,还在琢磨着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九哥,这世上你才是我最亲近的人,不管我遇到什么事,只要一想到你,我就觉得心里特别的有底气,什么都不害怕了。所以你最应该是能稳得住气的那个,你稳得住,我也就稳得住,可是,若是连你都稳不住,我就会更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