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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第1页）

&ldo;我同意。&rdo;

&ldo;你要求我提供一些关于租借物资在战场上的使用情况。我们在战场上当然很好地利用了这些租借物资。&rdo;他放慢了说话的速度，而且使用简单的字眼，好使帕格在理解他的意思时不致有什么困难。他那深沉粗犷的声调把战场的音响带进了办公室。&ldo;不过，希特勒匪徒如果能够知道有关用以反击他的租借物资的确切数量、质量以及在战场上的性能，他们将感激不尽。他们有办法跟《纽约时报》、哥伦比亚广播网等处联系，这已不是什么秘密。敌人的鼻子长，我们可不能忘记。&rdo;

&ldo;那就不要透露德国人可以利用的任何东西。一份概括性的声明就行了。租借物资是很费钱的，你知道。如果要继续提供，我们的总统需要广大人民的支持。&rdo;

&ldo;难道像斯大林格勒战役这样的胜利还不足以赢得美国公众的支持吗？&rdo;叶甫连柯用他那只好手抹了抹已经秃了的、头发剪得很短的头顶。&ldo;我们粉碎了好几个德国军团。我们扭转了战局。等到你们在欧洲开辟那条一再拖延的第二战场的时候，你们的士兵将会遇到大大削弱了的阻力，伤亡也会比我们少得多。美国人民是聪明的，他们了解这些简单的事实。因此，他们会支持《租借法案》的，而且不是由于一纸&lso;概括性的声明&rso;。&rdo;

这些话语和帕格心里想的正好不谋而合，因此他无辞以对。真糟糕！斯坦德莱对这些小节问题这样斤斤计较，叫他如何完成使命。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色的略带苦味的甜饮料，一口一口地啜着。叶甫连柯走到办公桌旁，带回来了一只厚厚的文件夹，放在桌上打开。他用好手迅速地翻动粘在纸页上的灰色剪报。&ldo;再说，你们的莫斯科记者都在睡大觉吗？这些不过是一些在《真理报》、《劳动报》和《红星报》上新近发表的文章，这就是概括性的声明。你自己瞧瞧吧。&rdo;他把夹住的烟蒂吸了最后一口，然后用那只没生命的假手熟练地把它捻熄。

&ldo;将军，在斯大林先生最近发布的当前任务的文告里，他说到红军正在单独奋战，盟邦并没提供任何援助。&rdo;

&ldo;他是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之后说这番话的。&rdo;尖刻的反驳，神态泰然自若，&ldo;难道他说的不是实话么？希特勒匪帮抽空了大西洋沿岸的兵力，全部调到东线来，对我们孤注一掷。但丘吉尔还是按兵不动。甚至你们伟大的总统也无法推动他。我们那时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打赢这场战争。&rdo;

这样谈下去谈不出什么结果来，而在北非问题上进行回击也无济于事。既然帕格必须向斯坦德莱作出汇报，他决定索性把鸡毛蒜皮都摊出来，说个明白。&ldo;问题不仅是租借物资，红十字会和俄国救济协会对苏联人民作出慷慨的援助，但没看见过有什么领情的表示。&rdo;

叶甫连柯做了个难以置信的鬼脸，接着说：&ldo;你说的是几百万美元的赠品吗？我们是感恩图报的人民，我们正在用战斗来表示我们的谢意。你还要我们做些什么呢？&rdo;

&ldo;我的大使认为，你们没为我们提供的赠品充分地向公众宣布。&rdo;

&ldo;你的大使？他谅必是代表你的政府讲这番话的，而不是代表他自己？&rdo;

帕格感到越来越不安，他回答道：&ldo;要求你们提供一份有关租借物资在战场上使用情况的声明的是国务院。你知道，国会即将审议《租借法案》延长生效期的问题。&rdo;

叶甫连柯夹上另一支香烟。他的打火机打了好几次才打出火来，在点着香烟之前，他咕哝了几句。&ldo;但我们在华盛顿的大使馆告诉我们，《租借法案》延长生效期的提案将会顺利地获得国会的通过。因此，斯坦德莱将军这次大动肝火是非常令人不安的。这是否可能预示罗斯福先生的政策将有所改变？&rdo;

&ldo;我不能代表罗斯福总统说话。&rdo;

&ldo;那么霍普金斯呢？&rdo;叶甫连柯通过缭绕的烟雾用狡黠的目光瞅了他一眼。

&ldo;哈利-霍普金斯是苏联的好朋友。&rdo;

&ldo;我们知道这一点。事实上，&rdo;叶甫连柯一边说，一边伸手去取伏特加，突然间变得兴高采烈，&ldo;我想和你一起为哈利-霍普金斯的健康干一杯。你看怎样？&rdo;

开始了，帕格暗自思量。他点了点头。下肚的伏特加留下一条自上而下的火辣辣热流。叶甫连柯咂了咂厚嘴唇，朝帕格眨眨眼，这多少使帕格感到有点意外。&ldo;我可以请教一下你的军衔吗？&rdo;

帕格用手指着他的海军大衣上肩章的条纹‐‐室内很冷，他当时还穿着大衣‐‐说道：&ldo;四条杠。美国海军上校。&rdo;

叶甫连柯会心地笑了笑。&ldo;是的，这个我知道。我讲个真实的故事给你听。一九三三年你的国家开始承认苏联的时候，我们派了一员海军上将和一员海军中将作为武官。你的政府抱怨说，他们的军阶过高，引起外交礼节方面的困难。第二天，他们的军阶分别降为上校和中校，这样一来就事事顺利了。&rdo;

&ldo;我可就是一个上校。&rdo;

&ldo;可是，哈利-霍普金斯却是你们国家里仅次于你们总统的最有势力的人物。&rdo;

&ldo;完全不是这样。不管怎样，这跟我也毫不相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