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不是焦四爷吗?跟您老请安了,这可真是好长一阵子没见您了,哪儿发财呢?”
焦四儿那也是京城里有脸面的人物,背后也是有主子的人,这群衙役可不敢欺负他。寒暄了几句就放马车离开了。当焦四乘坐的马车绕过拐角看不见之时,一名领头的捕快叫过一名徒弟低声说道。
“快,马上去内务府找总管连兴大爷,就说焦四儿回京了,越快越好……”
焦四儿不知道自己回京的消息会这么快就传到内务府的耳朵里,现在他正在内宅中跟一家子抱头痛哭呢。
这段时间焦家就跟塌了天一样,老爷远在塘沽没法联系上,儿子出门到现在连个口信都没有,绑架虎头的劫匪甚至都没来勒索赎金。家里三个男丁全消失了,就剩婆婆和媳妇苦苦的支撑。
家里雇佣的下人都已经打发走了,剩下的都是签了死契的奴才还有几个家生子,这些想跑都没地方跑的倒霉蛋们,整天就是以泪洗面,一整天的连大门都不敢开。
现在主心骨都回来了,甭管能不能把这个塌了的天给补上,至少团圆了不是。
当奶奶的跟当娘的抢着抱虎头,仅有的几名丫鬟下人乐呵呵的去准备酒宴,大难不死重逢的家宴是一定要丰盛点的。
凉菜已经上桌,酒水已经温好了,小厨房里热菜的香气已经从窗户缝里透出来了。焦四儿不敢擅自开宴,赶紧跑门房去请监视他们的铁鹞子,非要他也上座。
“扯淡!你们吃团圆饭我掺和算干嘛的?把酒菜端门房来吧,这里挺好的,炭盆子也暖和……”就在这时候突然木门被啪啪拍响了。
“焦四儿啊!赶紧开门,我是内务府的老王……总管大人已经知道你回来了,请你过去议事呢……”
焦四一听这话吓的脚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连口团圆饭都不让我吃吗?”
内务府传唤八旗子弟谁都不敢怠慢,焦四刚打开房门几名管事左右搀扶二话没说就给塞上车了。
铁鹞子冷冷的看着离开的焦四,心中暗叹“还是让十三娘给分析对了,先生不出手自然会有人出手的,愚蠢的焦四儿啊,你说你夹到中间干什么?到时候两片磨盘什么事都没有,你却成了齑粉……”
铁鹞子说的没错,焦四一进内务府的偏院,看见正堂上总管连兴和大太监安德海两人铁青的面容,吓的二话没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奴才焦四,给二位大人请安了……”说完额头咣咣的撞地面。
跳动着烛光中,是两名大人物明暗变幻的面容,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让屋子里压抑的气氛越来越浓重,到最后焦四已经汗出如浆快要崩溃了。
“焦四儿啊……你可真给我们长脸了,塘沽这差事你办的不错啊?没有我们的命令你居然敢偷偷回京城?我看你是真活腻味了……”安德海随手拨拉着盖碗茶,目光如毒蛇一样的阴冷。
焦四根本就不敢乱说话“奴才想家了,奴才这就是回家看看,都快过年了,我也得操持一下啊……”
啪的一声,总管连兴猛一拍桌子“胡说八道,你焦四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到现在你还打马虎眼吗?我们叫你来是要干什么,傻子都清楚……”
“说说吧,你在肖乐天哪里都打探到什么了?你怎么就在暴动发生之前就逃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和证据要交给朝廷啊?”
连兴的问话彻底吓软了焦四,他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了。这个左右为难的局面难道就无解了吗?
安德海和连兴相互对视一眼,感觉焦四和平常很不一样,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焦四儿啊……之前太后可还念叨你来着呢,现在孙三虎陷在肖乐天手里了,能给朝廷提供最准确情报的人也就剩你一个了,你的证据可是很重要的哦!这样的立功机会你可别自误啊……”
焦四现在感觉天旋地转的,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一样在面前乱转,最早内务府派任务,去塘沽的嚣张跋扈,后来遇到肖乐天的种种冲突,最后就是孙子被绑架,还有鬼兵的传闻了。
朝廷和肖乐天就如两片咬合紧密的磨盘,而自己就是那里面可怜的豆子、玉米,两片磨盘发生点小小的不愉快,自己的下场就是粉身碎骨。
整整一刻钟的时间,焦四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断,他一个头磕在地上,笑嘻嘻的用八旗子弟常见的玩世不恭口吻说道。
“哎呀二位大人这是什么话啊?肖乐天不就是一个会写书的商人吗,钱是有不少但也是四民之末的臭商人,会写书也不过就是一本不入流的西学书籍,奴才冷眼观瞧还真没发现什么异常……”
“至于说塘沽那里究竟是怎么打起来的,奴才我之前就已经乘船离开了,实在是不知道里面的底细啊……哦对了,跟我同行的那些人还在塘沽呢,他们回来了一准给朝廷带最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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