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能安安静静看着他熟睡的机会,还是第一次有。
看了一会儿,孟婴宁换了个姿势,下巴搁在床上仰着脸,从下往上看到陈妄的眉心微微皱起来。
她以为他又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直起身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
柔软尖细的指尖轻轻地刮蹭过拧紧的眉,刚碰上去,孟婴宁一顿,然后掌心贴在他脸上。
男人体温很高,孟婴宁赶紧站起来,椅子发出刺啦一声,她俯身靠过去,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额头。
男人体温平时就要稍高一些,这会儿热得有点儿吓人了,滚烫的。
陈妄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来,正对上她的眼睛。
他看着她,好半天,才哑声说:&ldo;干什么?偷亲我?&rdo;
孟婴宁抬头,又用小手贴着他的额头,皱眉:&ldo;你发烧了。&rdo;
&ldo;嗯?&rdo;男人声音沙哑,不承认自己会生病,&ldo;我没发烧过。&rdo;
孟婴宁瞪着他,抬手按铃叫了护士。
体温一量,四十度。
孟婴宁长这么大,记忆里病得最重的一次是小时候支原体肺炎住院,那时候她都没烧成这样,已经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扔进锅里煮,然后再丢进冰水里,又冷又热,特别难受。
吊瓶挂上,护士出了病房,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陈妄靠坐在床头,眼睛耷拉着,唇角低垂,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半晌,他懒懒掀了掀眼皮子:&ldo;睡一会儿?&rdo;
孟婴宁摇了摇头,趴在床边看着他。
陈妄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形象,估计好不到哪儿去,手一抬,往孟婴宁眼睛上一遮:&ldo;别看了,丑不丑?&rdo;
孟婴宁抬手去拽他的手指:&ldo;不丑呀。&rdo;
&ldo;脏的,都没洗。&rdo;他声音很低,有些含糊,带着一点儿生病时的脆弱感和奇异的孩子气。
孟婴宁把他的手拽下来,凑近了看着他:&ldo;没脏啊,&rdo;说着又鼓了一下腮帮子,&ldo;诶,你是不是在怪我没给你擦脸呢?&rdo;
陈妄沉沉地笑了起来。
&ldo;不用擦的,干净得发光了,你看这房间都不用点灯,&rdo;孟婴宁眨巴着眼,一本正经的说,&ldo;陈妄,你现在光芒万丈。&rdo;
陈妄一顿,深深地看着她。
孟婴宁没注意到他的变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