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这是要师娘给我背锅!”
徐童何等聪明,听到这立即意会了宋老的意图。
师娘带着东西跑了,师父还特意放过了妙境,这不是和尚头顶的虱子一清二楚么?
只怕要不了多久,自家师娘带着宝物潜逃的消息就要公布于众。
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师娘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一想到这,他一时间鼻梁一酸,口中有些苦涩起来,毕竟人家是这么多年的两口子,自己才来了多久。
却想不到师父最后居然一手祸水东引,不仅支开了师娘,还保护了自己,这份恩情,让他能说会道的小嘴,一下变得笨拙起来。
宋老抽着手上的烟袋锅子,一手轻轻拍了拍徐童的胳膊:“当年你师爷一死,什么妖魔鬼怪都要来咱们家转一圈,有人有鬼,有官有贼,好不热闹啊。”
当年薛贵暴亡,没少有人打着来祭奠的旗号来试探宋老的深浅。
上至一省之长,下至街道办的小小主任。
有绿林的大盗,有邪道的小鬼。
三教九流走马观灯,甚至半夜他还在守灵时门外就已经是打的不亦乐乎。
那一段时间岁月,太难熬了,也是从甚至往往半夜被惊醒过来,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有人在监视自己。
偶尔一个不小心甚至还会被人埋伏,暴打一顿都是轻的,严重的时候甚至差点被人切断喉咙。
“当年我师父走的急,没能保我一段,害的我吃了不少苦头,最后也没敢把这东西拿出来。”
宋老指了指徐童手上的盒子,这盒子里的东西非同寻常,当年薛贵留下来其实未尝不是想过给宋老用的。
但这东西太惹人注意,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紧跟着后来薛贵就中了暗算,宋老这一辈子就更是小心谨慎,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逐渐熬出头来,但等熬出头时自己人也已经老了。
加上改革开放,老百姓日子又开始欣欣向荣起来,宋老也就懒得再去理会这些东西,踏踏实实的过起日子来。
但他心里清楚,这个盒子里的东西,甚至至今依旧有人还在念想,这些人如果知道,自己有了徒弟难保不会再出山门。
故而,宋老半眯着眼,紧攥着徐童的手道:“孩子,师父知道你有本事,但好虎架不住群狼,路师父已经帮你闯开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怎么走了。”
“可师娘那边……”想起师娘的手段,徐童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要不是自己手上刚好有克制她的魑魅铃,恐怕方才就要吃个大亏。
但仅凭魑魅铃,自己没把握真的能答应她,除非自己激活黑魔王和魔王降临这两项能力,但这样做代价太大,得不偿失。
“不用担心,她打不开那个瓷罐。”
对于瓷罐上的封印,宋老非常自信,上面的封印并非是出自他们平门一脉,而是他博览群书,在一篇古老的旧书中找到的灵感。
封印之后,除非是有正确的方法,否则想要破开封印,就只能暴力破开,但里面的东西如此宝贵,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暴力拆除。
所以宋老估摸着,自己这个封印至少能维持个一年半载没问题,等到那时候人们发现上当了,自己的好徒儿恐怕早已经跑远了。
在宋老的指点下,徐童把纸人都拉到了门外院子里,把纸人给拆开。
顺便的就当是再给他上一课,每拆除一处地方,都免不了被宋老仔细讲解一翻其中不为人知的窍门。
没有了纸人躯壳,师娘一时半会还需要躲藏起来,去慢慢寻找机会,最后借尸还魂也好,生魂夺舍也罢,总之都不是短时间里能完成的事情。
刚好这段时间可以让他们师徒俩好好静下心来,把入门之后许多空缺的地方填补起来。
例如白天陪在宋老身旁,在宋老的指点下,徐童的拜山扣逐渐开始有了起色。
一拜之下十米之内,足以伤人精神,即便对方的精神力量明显高于自己,也有一战之力。
但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宋老特地带着他给老城周围几家老人们送行。
徐童一问才知道,合着老城这几家老人,早早就和宋老定下了,除了送行的纸人之外,离世后在家操办的过程,也必须让宋老来主持。
故而这几日徐童跟着宋老每天少不了吃上一顿酒席,本是消瘦的脸庞居然也圆润了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