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一晚的误会,李致肯定会继续和他做朋友吧,他们之间,应该不可能会有现在这样的发展。
睡前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吃了药,裹紧了被子。屋里开着暖气不觉得冷,但他的胸口却空落落的,像是会漏风一样,即便将双臂都抱在怀里也无用,最后他还是没忍住,拉过旁边属于李致的枕头,紧紧抱在了怀中。
一夜昏昏欲睡,黎明时分他恍惚听到了雨点拍打窗户的声响,很快又睡了过去。早上起来发现外面在下暴雨,窗外的世界灰蒙蒙的,周围的高楼大厦都淹没在了雨幕中。
昨天他的车被保险公司拉走了,只能坐的士去上班。到的时候看见郑海悦和两个员工在一楼盯着外墙贴宣传标语,见他从出租车上下来,裤脚都湿透了,郑海悦小跑过来问他怎么没开车。
陆喆的模样是有些狼狈,早上出门时雨势太大,他在路边等了大半个小时才拦到一辆空车。将伞柄夹在右侧腋下,他伸出左手去收伞,还没回答就被郑海悦拿走了,帮他收起道:“您右手怎么了?”
“没什么,就扭了一下。”陆喆谢过她,正想往里面走又听到她问:“怎么扭的?车都不能开了您也不在家休息,下这么大雨还打车过来。”
郑海悦的语气是真的关心,陆喆只好道:“车子昨天碰了一下,被保险拉走了。”
“出车祸了?”郑海悦立刻打量他的手脚,“要紧吗?手也是昨天受伤的吧?”
“没什么大碍。”陆喆笑了笑,这时在贴宣传标语的员工喊了郑海悦一声,陆喆便让她先忙工作,自己上去了。
进了办公室,陆喆锁上门,打开了里面那间李致的办公室。
这里装修好以后李致基本没用过,一来是因为流浮都交给他打理了,二来也是李致对他做事很放心。
右侧的更衣室里放着两人替换的衣物,陆喆拿了一条自己的裤子换上,再换了双干净的皮鞋。脏衣服收进袋子里后,他看了一眼挂着的另外两套属于李致的衣裤,缓缓关上了门。
傍晚他去赴一个两天前约好的饭局。
作为流浮未来的长期合作伙伴,陆喆与高秀东这个行事低调的收藏家接触过多次了,今晚除了他俩之外,高秀东还要介绍一个朋友给陆喆。但他到的时候却听高秀东说对方临时有事回了澳门,要下次才能介绍给他。
陆喆没有在意,闲聊几句后,高秀东说起下个月在内地举办的一场文物鉴定赏,通常这种不对外开放的活动只有通过关系才能拿到票,高秀东问陆喆想不想去看看,他有熟人。
前两次聊起藏品鉴定,陆喆就表现出对文物的兴趣。来流浮之前他对这一块的接触很少,现在一听说哪里有相关的展览都会抽空去看,稍后流浮开馆后,他还打算去北京一趟,做个深入的考察和了解。
约好时间,陆喆推辞了高秀东想给他倒红酒的动作,得知他昨天撞车伤到了胃,高秀东道:“怎么这么巧,我那个朋友的车昨天也被撞了,好在他人没在车上。”
陆喆的笑容有些许无奈,高秀东叫服务员进来给他换了杯热水,又改了两道清淡的菜肴。
饭后,他谢过高秀东要送他的提议,拦了一辆的士。
坐进车里,他没去点手机上一排未读消息,指尖快速下滑,等找到李致的名字时,眼眸里的光却黯淡了几分。
一天了,李致没有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虽然能理解李致肯定是在忙,但是如果真的喜欢他,不至于连一条消息也没空发吧。
不过想起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李致对他的种种照顾和陪伴,还有对他的吻的回应,他又觉得很矛盾。
以他对李致的了解,他清楚自己在那人眼里一直是特别的。再说了,如果李致不喜欢,大可以在那晚之后向他坦白道歉,没有必要继续答应交往。
所以,李致多多少少是有点喜欢他的吧。
放任思绪的后果就是心情又变得复杂忐忑,他不想去回复那些不重要的消息,到家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翌日中午,李唯来流浮和他吃饭。
昨天一天李唯找了他两次,今天过来是想看看他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陆喆还在喝粥,胃已经不怎么痛了,右手的情况也好转了些。
李唯下午还有课,吃完午饭就走了。虽然今天没说什么让陆喆困扰的话,但是因为不确定他是否发现了自己和李致的关系,整个午饭吃下来,陆喆根本就没办法放松。
下午的工作比较多,忙完已经很晚了,坐电梯下楼时陆喆还听到两个员工在聊明天周末去听演唱会的事。
提起演唱会,他就想起上一次李致失约的演唱会。勒令自己不要多想,到家吃了点东西,他看完一本有关鉴定的书籍便去洗漱了。
临睡前他最后看了一次手机,今天和昨天一样,李致都没有找过他,不过这两天他也不想找李致,所以两人的消息都停留在三天前。
把手机调到震动模式,他闷头睡了。
半夜他迷迷糊糊醒了,想起来上厕所,身体一动却感觉到了不对劲,顿时伸手去扭开床头灯。
柔和的暖色光线亮起,驱散了室内的昏暗,看清了身后抱着自己的人,陆喆松一口气,随后又反应过来,李致应该还有两天才回来,怎么现在会睡在自己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