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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第16章

周若兰不让谢逾时开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复杂性心脏病发作的人，她怀疑如果让他自己驱车去医院，他可能半路就能把自己给撞死。

周若兰从没见过谢逾时这样跑，在学校里的时候他是她的学长，身上有各种耀眼的头衔，比起网球高尔夫，学校更鼓励篮球足球之类的团体运动，所以就算她偶尔见他在运动场上跑动转悠的样子，也永远都是优雅镇定的。

周若兰跟着跑了会儿，但根本追不上，她还穿着细高跟，太累了，于是停下来，只望着谢逾时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医院大楼里。她慢慢跨着台阶，到了大厅见到一人蹲在一根柱子旁边，自己抱着自己的样子无助而痛苦，好奇心驱使下她慢慢走过去，看清楚是谁后拿高跟鞋磕了磕脚下的大理石面，&ldo;把黎以北害成这样，谢谢会杀了你的。&rdo;

季揭没反应，她又嘟哝，&ldo;不过你还算有点脑子，知道不找他来他肯定得挂。&rdo;

&ldo;黎医生怎么了？&rdo;手术间隙，主刀医生抬头往观摩室看了一眼，随口问。

他的副手早就注意到了黎以东几乎崩溃的样子，淡淡说：&ldo;很爱的弟弟，太担心了。&rdo;

&ldo;所以即使是医生我们也不建议观看家属的手术。&rdo;

&ldo;血快用完了。&rdo;

突然麻醉医师带点奇怪紧张的声音响起，&ldo;我觉得他的麻醉情况情况有点不对劲。&rdo;

&ldo;你是吃干饭的吗？就这么点事还能让你看出篓子来！&rdo;

&ldo;但我确定我之前的用药量完全正确，有没有可能是……&rdo;麻醉医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黎以北蓦然睁开眼，发出了短促的吸气声，他竟然在手术过程里醒了过来。

所有医生的动作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他们齐齐望向他，握着他心脏的主刀医生尽量放柔声音，&ldo;不要怕，闭上眼睛好吗？就当睡一觉。&rdo;

黎以北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个个掠过，张张嘴，发出微弱的声音，医生需要低下头才能听清他说的什么，&ldo;把你们的手……拿出去。&rdo;医生一刹那脊背发凉。

&ldo;把你们的手……&rdo;他无法动弹，但眼神太清晰，也太吓人。护士给手还放在他胸膛里的医生擦额头的汗，汗珠冒出来的速度奇快，他们都被这变故给摄住了心神，手术室里主刀医生责任重大，他最快冷静下来，安抚情绪强烈到已经快能移动头部的黎以北，唯恐手下的病人将因此留下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ldo;好，我们拿出来。&rdo;他让其他人跟着照做。

五分钟后。

黎以北眼睛还是睁着，麻醉医师已经做了处理，按正常情况他应该陷入昏迷，但他就是拿一双无比清醒的眼睛看着手术室里的一切。医生已经完成了大部分修补，但还差一点，如果继续耽搁，前面就功亏一篑，他们看着那颗受损严重的心脏，心急如焚一秒一秒数着时间。观摩室里黎以东的声音传进来，打破手术室里一片死寂，&ldo;告诉他谢逾时马上就到，以及他爱他。&rdo;

谢逾时进了手术室，他握着黎以北的手坐在他旁边，轻声说：&ldo;闭上眼睛，让医生把手术做完。&rdo;

&ldo;我看到自己开膛破肚躺在这里，那么多陌生人，没有你。&rdo;

谢逾时伸手盖住黎以北的眼睛，手心被他的睫毛缓缓刷着，他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过来，只不断重复，&ldo;闭上眼睛。&rdo;

&ldo;没有你。&rdo;

&ldo;我在你身边。&rdo;

&ldo;但是没有你……&rdo;他呢喃着渐渐失去意识。

感觉到谢逾时伏在他手边时黎以北有短暂的茫然。整个病房里的光线都很微弱，他的视线还不太清晰，但能看出是他没错。他伸手在他头发上拂了拂，感觉像穿过一片梦境般不真实。谢逾时动了动，然后握住他手腕，脑袋也很快抬起来，他看到他黑不见底的眸子和下巴上的胡茬，他想喊他，但声音没能发出来。

谢逾时将微凉的手指放到他脖颈间的大动脉上，然后冲他缓缓扯了下嘴唇，有讥讽的笑意流泻出来，&ldo;真想死怎么不往这儿扎，保管送到医院之前就能玩完。&rdo;他从椅子里起来，身体笼罩在他上方，眼睛深渊般地吞噬着一切，&ldo;你倒是往这儿扎啊。&rdo;

&ldo;哭什么，&rdo;他的拇指毫不轻柔地擦过他的眼角，声音更加嘲弄，&ldo;因为我情人节没有给你送花送礼物，还是离婚之前和之后都没有给你讲我是怎样出轨的？&rdo;

他突然用力提捏起他的脖子，声音和呼吸间温热气息都吹拂在他耳边，&ldo;你想的简直不能更对，没错我就是和严苛上床了。&rdo;

&ldo;怎么样，你要听细节吗？&rdo;

眼泪像是开了闸，瞬间大颗大颗没进鬓角没进枕头，黎以北终于发出声音，&ldo;谢逾时，我恨我爱你。&rdo;

&ldo;黎医生，你也知道这件事和医院没多大关系，但要告我们的人是谢先生，我恳请你劝劝他，毕竟你们是很熟悉的人。&rdo;外科主任双手交握放在办公桌上，表情是少有的严肃凝重，审视着他最欣赏的年轻心外科主治医师，&ldo;你弟弟的代理人为什么会是他，他们离婚都快半年了。&rdo;

黎以北才出重症监护室，黎以东在这短短几天里人憔悴了一大圈，他刚刚回家洗完澡，正准备睡一个完整的觉就被主任电话重新叫了起来。医院收到了谢逾时律师团发过来的律师函，起因是手术室途中的意外。

黎以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ldo;化验结果不是出来了吗，麻醉医师的处理没有任何失误，是以北身体的几项指数太低，他以前没有动过大手术，不知道这一点不是我们的错，他中途醒了只能归结于意外，就算告也不太可能胜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