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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小说网>鱼跃龙门记by阿堵 笔趣阁 > 第38章(第1页)

第38章(第1页)

欧阳敏忠接过去仔细端详一番,叫常兴取出蜡烛剪子。在火焰的灼烤下,鱼鳔末端熔掉了一层蜡,露出鳔胶粘合的封口。用剪刀轻轻剪开,里面是揉成一小团的明黄绫锦,展开约二尺长,最后盖着红彤彤的皇帝玺印。两位观众皆来自朝廷最高层,圣旨真假,一望便知。明白这是为了方便携带,两端的玉轴、四围的裱褙都拆掉了,单揭下黄绫裱心藏在鱼鳔里。

独孤铣道:&ldo;这份东西,恐怕得请大人带回去,上呈御览。后边的行程,恕我无法陪同了。&rdo;

欧阳敏忠点头:&ldo;小侯爷放心,望小侯爷珍重。&rdo;说罢,将那册封诏书原样捏成小团,还塞回鱼鳔中,贴身收好,又转身从箧中取出笔墨绫帛。

独孤铣思索片刻,就着欧阳大人那只放置随身物品的窄小行李箱,开始写军令。写完一道,写第二道,最后还写了封简短的奏折。

三张绫帛都盖上明华公主的章,再盖上宪侯府的章,最后把自己护国将军的大印矜在底下,那奏折上还请巡方正使欧阳敏忠也签了个字。第一张交给牟平,叮嘱一番。牟平当即把一路跟随护卫巡方使的二十名京都禁卫军侍卫点齐,领着他们掉头直下南顺关。后两张连同一枚调兵的铜符,都交给秦显。秦显立刻快马加鞭,赶往前方庾城。公主印加上将军印,以护卫皇室嫡系成员之名,可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先斩后奏,调动五千地方府军。至于那张奏折,自庾城走紧急军情驿路,到雍州换用飞鸽传书,五天之后,远在京都皇城的皇帝就可以看到了。

如此一来,只剩下几个粗使仆役跟着巡方使。独孤铣对欧阳敏忠道:&ldo;大人与我即刻返回驿站,有劳大人在驿站稍候,待秦显回来,另派府兵护送大人,再启程出发,至多耽误一二日。&rdo;

欧阳敏忠连忙摇头:&ldo;无妨无妨。事急从权,但凭小侯爷差遣。&rdo;

半年同甘共苦,足够见识独孤铣的本事。又承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对这位宪侯府的小侯爷,工部侍郎大人如今可说是心服口服。此刻看他沉着冷静,果断周密,想起京中风评,曰独孤小侯爷&ldo;小节不拘,大节不亏&rdo;,暗道确乎精当。

见独孤铣准备下车,又回头瞅瞅躺着的宋微,便道:&ldo;就让宋公子在此歇息吧,有常兴照顾,小侯爷放心。&rdo;轻叹一声,&ldo;短短三四日,奔波近千里,即使朝廷驰报军情,也不过这个速度罢?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rdo;

独孤铣原本没想太多,听欧阳敏忠这么一说,就发觉宋微眉头紧皱,躺得极不舒服。转念之间便明白了,伸手往他大腿内侧摁了摁。果然,昏睡中都情不自禁抽搐起来,显然疼到了极致。马车一旦行走起来,必然颠簸不平,重新绷裂出血都有可能。弯腰抱起来,道:&ldo;他这么躺着难受,我带着走吧。&rdo;

欧阳敏忠抬头看一眼小侯爷,心道:大节不亏,小节不拘,诚然。

独孤铣跨上马背,让宋微侧身靠在自己怀里。先头接连意外,情势紧急,忙于考虑对策,明知道是他,总有种隐约的不真实感。此刻沉甸甸压在手上,才踏实下来。知道他坐不得,又调整了一番姿势。宋微连续几个日夜没怎么睡,任凭如何摆弄也不醒。只是偶尔碰到痛处,整张脸无意识地皱成一团,从嗓子眼发出像呻口今又像哭泣的声音,惹得人只想捧在手心温柔抚慰,又恨不能在那痛处再狠抓一把。

明明情境万分不适宜,然而独孤铣只要一想到不知道那两片粉白双丘被摧残成什么样子,就忍不住浑身发热。一颗心好似被攻陷的城堡,砖石块块往下坠落。

恍惚间甚至觉得,什么明华公主交趾王子,都只为成全此刻的喜从天降。

返回驿站,头一件事就是要大桶温开水,把怀里又脏又破的小混蛋好好涮涮。

第31章千里驰援须调遣,一厢怜爱必躬亲

宪侯府小侯爷的成长经历,是典型的上进自强官军富三栖后裔代表。幼年陪伴祖父母在西都旧京生活,替远在京城的父母娱亲尽孝;十来岁回到京城,还没来得及享受父慈母宠,就被扔给苛酷的兵武名师,苦练本领;十六岁离家远游,历尽江湖风刀霜剑;二十岁投身军营,纵横战场浴血冲杀;二十七岁回归朝堂,欲为江山社稷建功立业。

眼下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独孤小侯爷,不过二十八岁。

他是宪侯府的独子,板上钉钉的爵位继承人,未来皇帝身边三公五侯中的核心人物,辅佐君王护卫国家的砥柱栋梁,没有任何推卸责任的可能性。所以,现任宪侯,独孤铣那个老谋深算高瞻远瞩的爹,想尽了办法要把儿子锤炼成才。

毫无疑问,他成功了。足以写一部《权贵家族如何培养下一代》,以传授经验,利国利民。

独孤铣因为十分成才的缘故,不管外表如何周到自律,内心深处格外倨傲不羁,那简直是一定的。也因此形成了他公事有底线,私事无下限的流氓作风。所谓&ldo;小节不拘,大节不亏&rdo;,不过是换个美化的说法。当然,在一个秩序井然又包容开放的等级社会中,他这样的风格气质,不仅不是缺点,恰恰堪称典范。

然而这样的人生方向非常容易导致一个私人生活误区,那就是错把风流当爱情。他的身份地位个人魅力在那摆着,和他上床的没有哪个不愿拿自己的爱情来换他的风流,于是导致这一误区从情窦初开一直延续到如今大龄奔三。若非遇见命里的克星宋微,恐怕他一辈子都认不清。话又说回来,此乃时代局限性,不怪他。

独孤铣特地要的温开水,好给宋微清洗创口。他擅长自力更生不假,却没做过伺候人的细致活儿。给怀里这人脱衣裳,哪一回都不是为了纯洗澡。这时候要脱得小心,反而处处掣肘,脱到下面,不提防动作稍微急了点,一块血痂跟着裤子下来,鲜红的血珠子顿时往外涌,眼看着连成了片。

皮开肉绽的疼法,是个人就能想见。连久经沙场的小侯爷都看得心头一跳,立刻住了手。

宋微疼得整个身体都弹了弹,然后嘴巴一扁,成串的眼泪在脸上横淌。他太累太困,怎么也醒不过来,疼得受不了,又没法排解,只能闭着眼睛在睡梦里哭,呜咽声闷在胸腔里,仿佛受了天大的痛苦和委屈。

独孤铣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发了一会儿懵,伸出手指去揩他脸颊,那泪珠子就跟有温度似的,落在指尖上直发烫,似乎要熔出几个洞来。

他想起宋微其实一直是相当怕疼的。在床上弄得不对了,必定要发脾气,不是骂就是踹,非得缓过劲儿觉着慡了,才肯给人好脸色。

&ldo;小隐,别哭了,啊,马上就不疼了,马上,搽了药就不疼了……&rdo;一边哄,一边用巾帕沾了水润湿裤子,狠狠心,慢慢往下剥。他也不是没哄过人,小侯爷兴致好的时候,同样颇讲究个情趣,却从来没有像这样,被哄的浑无知觉,哄人的越哄越心酸。回程路上一肚子心猿意马,尽皆消散。

好不容易脱光,果然惨不忍睹。大腿内侧最嫩的地方,表皮直接磨掉了,露出大片红艳艳的肉,丝丝缕缕的鲜血仿佛还在往外渗。屁股上皮肤稍微厚点儿,磨出一串串大水泡,水泡磨破后皮也跟着掉了,尽是斑斑点点的红色嫩肉。之前被裤子扯破开裂的地方,红湿夺目,恍若画了幅泼墨写意的五月榴花。更要命的是,两腿之间最脆弱的部分,下方与马鞍摩擦的位置,尽管骑马的人自己小心在意,也不可避免磨得又红又肿。温水往上一浇,就哽咽着直发抖。

独孤铣活到这么大,再没有尝过这等慌张心疼滋味。坐在浴盆里,让宋微俯趴在膝盖上,绷紧神经洗净了受伤的部位,长吁一口气,又从头到脚洗了一通,擦干后搬到床上。擦擦自己额角,竟然折腾出满头汗。

还是同样的姿势,拿出随身携带的上好金创药,一点点给他抹。才抹了两下,就开始哭着扭着抗拒。独孤铣只好一只手压住后腰,一只胳膊圈住两条腿,继续哄:&ldo;别动,小隐,别乱动。让我给你搽药,这个药很好,不疼的……&rdo;

仿佛专为了与他作对,多抹得一下,宋微挣扎得更厉害了,迷迷糊糊地抽噎着控诉:&ldo;疼,疼……&rdo;

独孤铣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沾着药膏的手指。金创药里含有清凉镇痛成分,按说不应该反应这么激烈。多看两眼,忽然想通了。不是药的问题,是手的问题。他这双常年舞刀弄剑的大粗手,手指上都是老茧。平时摸着人家滑腻腻的屁股只觉得顺溜,这时候给人上药,那不跟陶瓷坯子上砂轮似的么?

独孤铣无奈了,这可怎么办。别说驿站里没有动作灵巧皮肤细滑的婢女帮忙,就是有,他这副模样,如何还能给第二个人看。为难了一阵,觉得也不是没有办法。把人提起来,面向自己跪着,头颈趴在肩膀上。一只手箍住腰身,以免他睡得糊涂倒下去,另一只手沾满了金创药,虚虚扶着臀部,却不往上抹。然后亲了亲胸前两点红樱,柔声道:&ldo;咱们来快活一下,就不疼了。&rdo;低下头,把面前乖乖睡在糙丛中的小小雀儿一口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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